這一幕叫幾位姑娘的眼睛都看傻了,白皙的指尖捻著髮簪將它緩緩插入蘇晴的髮髻中,頓時將她原本戴著的頭飾都比了下去,霎時間所有的光都聚集在那掐絲堆疊的金色鳳凰上。
東方既白微微一笑,「小姑娘,想開點,直接盯著宮裡的那位,這樣我下回見到你說不定還得行禮,喊你一句娘娘呢。」
方子游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屋裡其他人都叫既白姐姐這番話劈得外焦里嫩,偏生一句都不能說那位不好,理是這麼個理,可想想就是好笑。
太安帝的年紀當蘇晴爺爺都夠了,她聽明白那番不容反駁的言辭只覺得腦海發黑,身子一晃暈了過去,頓時驚動了一大群丫鬟婆子,最後七手八腳地把人抬了下去。
姍姍來遲的大掌柜在樓梯口急得滿頭大汗,看看裡面又看看下面,權衡之下還是擦了擦汗朝裡間走過來,恭敬地朝東方既白行了個禮,「小人是敝店的掌柜,底下的人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貴人海涵。」
「不礙事,我再挑挑其他簪子。」東方既白微笑道。
從滄海月明里出來,東方既白又帶著方子游轉頭去了許久未去的雕樓小築,現在還不到十四,沒有秋露白,一口酒下去,叫她對出遠門的百里東君有些懷念。
婚期定下後蕭若風就給百里東君送信了,不知道他們成親的時候小東君會帶什麼酒來。
興致缺缺地打了幾壇酒回學堂,方子游的興奮有些壓不住,鑽進屋子就拉著還在養傷的葉鼎之繪聲繪色地描述在滄海月明里發生的事情。
葉鼎之聽到精彩之處也不免眼角抽搐,他家師父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別把對方氣出好歹……他想了想,「師父和蘇府結了仇,萬一禮部尚書倒戈相向,會不會壞了九殿下的事?」
原本蕭若風和蘇家議親,多半是衝著背後的勢力去的。
東方既白雙腿交疊神色慵懶地倚在窗邊的躺椅上,「他前頭都把髒水潑回去了,可見是不打算再拉攏禮部尚書,再者,區區禮部,遠沒有其他五部來得重要,蕭若瑾當初給他挑的這門親事,本就是打著不惹眼的目的,看重的是禮字,可不是蘇字。」
葉鼎之想了想,也明白了,只是這麼一來,那禮部尚書家的小姐,前前後後被這還沒成親的夫妻倆整治一通,知道真相後怕是要氣得躺在床上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