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有了猜測,秦不棄正好也能藉此機會緊緊跟著華譽,看對方是不是在偷偷做什麼對華應飛不利的事。
華譽之前對秦不棄一直都沒什麼防備,畢竟在她看來,秦不棄應該是華榮派在華應飛身邊的臥底,那她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
自從張知盡秘密進京以後,她就已經不再對秦不棄有任何親近的行為了。
她也是直到現在才清楚,秦不棄壓根就和華榮沒有半毛錢關係,就算真要硬說有什麼關係,那也是仇人關係。
先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在胡思亂想。
幸好,她還什麼都沒跟秦不棄透露。
她現在合理懷疑,秦不棄是華應飛派來的奸細,所以才會一直緊跟著她不放。
鑑於之前她錯把比目當珍珠的豐功偉績,她覺得還是不要亂猜的好。
這邊秦不棄和華譽之間互相猜測試探還沒出個結果,另一邊華應飛就下了旨讓二人進宮面聖。
逃避在任何時候都管用,除非她自己也不想逃。
距上次的圍城之戰到現在已經過了數日,這還是華應飛自那之後第一次見到秦不棄,說不想是假的,從秦不棄一進大殿開始,華應飛的眼睛就沒挪開過。
在華譽短短十幾年的人生里有過很多次例外,女人不能進的前朝她進了,女人不能拿的兵權她拿了,女人不能有的野心,她也有了。
二人迎著滿朝百官的視線,一前一後入了金鑾殿。
按照這兩人的性子和對華應飛的了解程度,誰都不會在他面前下跪,稱他一聲陛下萬歲。
華應飛對此毫不在意,他本也不想當什麼皇帝,誰愛叫什麼便叫什麼罷。
可他不在意,有的是人替他在意。
當出頭鳥的這傢伙華譽認識,戶部左侍郎李素,仗著自己娶了太傅嫡女,上頭有了靠山,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誰都不願意跟他爭,免得在他身上碰一鼻子灰。
「李侍郎如此義憤填膺,不知道還以為你是皇帝呢。」
別人不敢和李素硬碰硬是因為得罪不起太傅,這招對華譽可沒有用,她連華應飛都不放在眼裡,更別說一個區區的戶部侍郎。
李素被她毫不留情的話給噎住,一雙眼睛狠狠瞪著她,像是在看什麼仇人一般。
「還是說,李侍郎覺得自己能以一己之力,殺了本公主麾下一萬多將士。」
華譽才不慣著他,手裡的軍令在李素麵前一晃,對方瞬間就老實了下來。
如果一個人膽敢刻意招惹你,講道理是沒有用的,但凡他講道理就不會刻意刁難你。
他就是拿捏准了你什麼都不敢說也不敢做,最有效的反擊應該是讓他看看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資格在你面前撒野。
華榮教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華譽都記得,並且用的很好。
「你!你!」
李素瞬間斂了怒氣,先前的所有囂張氣焰全都蕩然無存,嘴裡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連看都不敢去看一眼華譽手上的軍令。
「二皇姐當真是有魄力,在這金鑾殿前拿著軍令威脅人,恐怕多有不妥。」
華應飛不想在這時候站出來當好人拉架,從前他還是皇子的時候就看不慣李素,現在有人能把他整的服服帖帖的,他可是巴不得呢。
但他還是得站出來打斷兩人的爭執,她們在這兒太耽誤時間了。
他不想聽兩人爭吵,也不是很在乎到底誰輸誰贏,他只想跟秦不棄說話,他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她了。
可是這些人非要不分場合的爭吵,完全不給他露面的機會。
「陛下說的自然是對的,是本宮失禮了。」
在新帝面前還敢自稱本宮,華譽這是完全不將華應飛放在眼裡。
下首的老太傅聽聞此言,猛然抬頭看向坐在上首的華應飛,得了一點兵權就如此在朝堂上作威作福,若還要繼續封賞,恐怕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
但願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帝能做出對的選擇。
「臣不敢,陛下教訓的是,教訓的是。」
李素敢跟華譽大呼小叫,那是背地裡得了老太傅的授意,他沒有膽子大到敢跟華應飛這麼幹,只能連忙低頭認錯。
「罷了罷了,朕今日叫二皇姐來是有正事要談,李素,你先下去吧。」
得了皇命,李素就算再不甘也得退下,正巧他也是個外強中乾的人,華譽輕飄飄一句威脅,就能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華應飛的話,也算是給他找了個台階下。
華譽在這次的圍城之戰中功績斐然,以一己之力化解困境,逼退上萬敵軍,到了論功行賞時,她自然也該有配得上這份功績的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