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然有母親和妹妹,她若是死了,定會有人因她而痛苦。
「我的好阿典,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你真正長大的那天呢。」
李悠然沒計較她話語中的拒絕之意,只是笑著摸了摸少女凌亂的發頂。
「一個人逞英雄的話,最後只會什麼都做不到。」
「東西就先交到你手上,這裡面的內容,本小姐已經記差不多了,你這次衝動行事肯定會引人注意,回去一定要千萬小心,搞不好會有人想要你的命,本小姐會再差人來給你送口信的。」
即便這是事發後三個月來,二人的第一次見面,她們有多少的話想說,多少的苦想訴,都必須要停下了,現在還沒到時候。
秦不棄點頭,將小本珍而重之的放在懷裡。
「回去以後,記得把這身髒衣服換下來,記得別被人發現你了,有事一定記得來鄔縣找我,我一直都在。」
李悠然一步三回頭,她捨不得走,她害怕,害怕這一次離開後,就再難見到秦不棄。
以如今清河縣的局勢,秦不棄一旦回去了,定是必死的結局,出於安全考慮,她本不該放任秦不棄回去。
可是秦母還在清河縣裡,年事已高,無人照料,她就算有心想讓秦不棄離開,也必須回去帶上秦母才行,況且秦不棄也不一定會走。
華應飛藏在距離二人老遠的地方,目睹完了全程,但他仍是什麼信息也沒得到,太遠了,他什麼都聽不見。
「阿輔,她們分開走了,咱們也分開跟,你去追那個李小姐,我去追這位秦姑娘,我倒是要看看她們到底在搞什麼貓膩。」
既然被動等待沒有線索,就主動出擊,尋找線索。
「公子小心,如遇危險,立即傳信,阿輔會以最快速度趕來。」
阿輔動作乾脆利索,衝著華應飛一拜,身形一動,就到了幾十米開外,黑色的身影在山林間穿梭,不過瞬間功夫,就消失在了視野中。
華應飛看著阿輔消失的方向,暗自咋舌,這傢伙,看起來武功又有精進了。
李悠然出身官家,儘管她以女子之身,進不得,只能整日待在後院裡度日。
但她受過太多官場薰陶,知道這些外表光鮮的官員,為了解決礙事的人,背地裡不知道使了多少下三濫的招。
她的擔憂,不無道理。
事情也如她所預料的那樣,秦不棄與她分手後不久,獨自一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時,遭遇了不知何處而來的追殺。
幾個黑衣蒙面人,手裡拿著劍,不閃不避,直直衝著秦不棄而去,這些人,就是為了她而來。
秦不棄是被秦百寶帶大的,自小學的都是些生意上的彎彎繞繞,最多也就是秦母偶爾興致來了,給她念兩本古籍,再語重心長的教她兩句做人的道理。
她不懂官場水深,也不懂人心險惡,這樣一個猛子,毫無防備的紮下去,絕對會被嗆一肚子水。
「你們是誰?」
秦不棄厲聲呵斥,步步後退,幾個突然出現的蒙面人,殺氣騰騰,步步緊逼。
「想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難道想隨便殺人?」
說不害怕那都是假的,秦不棄連武功都沒有,怎麼去跟人真刀真槍的打,若不是出其不意,連死了的老縣主,她估計都打不過。
更別說是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這幾個人,看起來都是練家子,而且還非要治她於死地的樣子,她拿什麼跟人家斗。
長劍裹挾破風聲而來,秦不棄反應迅速,身軀不斷躲閃後退數步,才算是堪堪躲過了這致命的劍鋒,僅是被削下一縷烏黑的髮絲,隨風飄散。
她的眼中攀上驚恐,腳下連連後退,妄想逃離這必死的局面。
「沒想到,本公子來的竟這樣巧,又能見到姑娘大殺四方。」
深秋的風裡摻著大半冷意,華應飛不慌不忙,搖著他手中那把不合時宜的摺扇,一副謙謙公子的做派,在眾人視線擁簇下,姍姍來遲。
幾個殺氣騰騰的黑衣人見到他皆是一愣,像是未曾預料到,這時候居然還會有人出現,下手的動作跟著停頓了幾分,這才讓秦不棄有了機會,躲過剛剛的那一劍。
但黑衣人們也不是吃乾飯的,拿錢辦事是他們這行默認的規矩,既然拿了一件事的錢,那就辦一件事,殺一個也是殺,兩個也是殺。
捎帶手的順上也不麻煩,全當是給老主顧一個面子。
「來都來了,就一起走吧,黃泉路上你們也算有個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