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孫倒是沒有急著走,而是又站了會,在那裡想林冀的事情。
這次,鄔慶川那個弟子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本以為,鄔慶川教出來的弟子跟他應當是一般的立場,誰知道竟然頗有些不同。
他手指頭慢慢的握緊馬鞭,慢吞吞的走在草地里,半晌後,突然笑起來。
鄔慶川竟然不把自己跟博遠侯早有往來的事情告訴自己的親傳弟子。
這可真是helliphellip這是要守護住自己的臉面嗎?還要是要做什麼?
皇太孫唏噓起來。
鄔慶川這個人,他並不討厭。也是個可憐人。
一個紈絝硬生生被掰成閣老,這其中不容易,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但緊接著父親和舅祖父敗了,他又被流放蜀州十年。
那時候,皇太孫還是對他滿懷愧疚的。但他自身難保。
皇祖父不願意他進朝堂太早,壓著他在東宮讀書,一直讀到二十一歲才放他出來。
出來後,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他父親就是動得太厲害了,所以才那般逝去。但他還是給鄔慶川寫了信去。
畢竟是故人。信里是些家常,回憶以前東宮的瑣碎,結果信剛送出去,就被皇祖父叫過去了。
皇祖父笑著說,ldquo聽聞你跟慶川那孩子走親了?可小心些,你初出茅廬,一不小心就要掉進坑裡。rdquo
皇太孫背後出了一身的汗。有了這麼一句話,他自然不敢再去結交,但皇祖父口中透了話,他也要順從的去查,便也能查到鄔慶川已經跟博遠侯在一塊私下謀利。
這可真是helliphellip他心裡明白皇祖父對他的警告,同時又有些感慨人之易變。
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
人都是會變的。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是當年的志向。
只是難免有些失落。
當年跟著父王和舅祖父的人,死的死,變的變,如今,倒是不剩下幾個了。
皇太孫要用人,就只能重新去拉攏,謀劃。
他慢吞吞轉身,捧著手爐淡淡看今日來的這些人,一眼就瞧見了站在人群里卻一點菸火氣都沒有的宋知味。這無疑是個聰明人。卻不是皇太孫要的。
他要的是郁清梧那般的,出身不高,只能依靠於皇恩,沒有家世的人。
畢竟,他也只有這點ldquo皇恩rdquo給他們了。
皇太孫有時候看自己,發現除了是皇太孫這個身份外,皇祖父給他框死了所有的路,好像一無所有。
他自嘲一笑,知曉皇祖父的惶恐。
他從小是父親親自教導的,跟舅祖父也很是親近。
所以即便他們死的時候他才九歲,但還是不可避免被忌憚上了。
其實他大可不必這樣忌憚。自己當年太小,並不懂父親和舅祖父的志向,也並不打算去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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