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認對面前這個小姑娘已經足夠紳士,既沒有強制把人綁在身邊,也沒有睚眥必報,就按照她所說的,高抬貴手,兩不相欠。
可偏偏,她又自己找上門來。
停頓一瞬,薄時郁把面前的一杯酒遞到了江織面前。
他還記得那晚江織喝醉了的樣子。
很可口。
看著面前玻璃杯中琥珀色的液體,江織臉色有些難看,「薄先生,我喝不了酒。」
薄時郁笑了一聲,可眸中卻毫無笑意。
「江織,是你自己找過來的。」
聽到這句話,江織唇瓣抖了一下。
男人話語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是江織自己送上門的,她沒有拒絕的權利。
一瞬間,萬般情緒涌了上來。
這一天之內,她經歷了這麼多,被騙回江家時的憤怒,發現懷孕時的惶恐不安,還有現在,她以為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正在肆意的羞辱她。
算了。
江織在心裡對自己說。
孩子她自己養就是了,苦一點就苦一點,沒什麼的。
江織咬了一下唇,力氣用的有點大,像是在竭力壓抑著情緒,唇瓣被咬的沒有血色,她呼吸有點急促,攥著裙擺的手都顫抖了一下。
被睫毛擋住的眼睛有點泛紅。
僵持了足足一分鐘,江織站了起來,「打擾了薄先生,我先走了。」
這一瞬間,旁邊的薄時郁似乎怔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他眼疾手快的拽住了江織的手腕,語氣有些生硬,「你什麼意思?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我不想喝酒,我走還不行嗎?」
江織轉頭瞪著薄時郁。她想把手抽出來,但男人力氣很大,江織掙扎了幾下都沒甩開。
心中的委屈無限倍的放大。
「薄時郁你放開我!」
少女聲音並不夠壓蓋包廂內的燥樂,但卻讓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停下動作看過來。
江織抬起眸子的時候,薄時郁捕捉到了她眼尾的紅意。
男人喉結上下滾了一下,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在心中蔓延,像是懊悔而又煩躁。
「江織。」
薄時郁聲音放緩。
「聽你的,我們出去說。」
包廂隔壁是一間休息室,江織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杯溫開水,隔著杯子握上去還帶著一股暖意。
薄時郁就在她對面,對著那幾張報告單已經足足看了五分鐘。
江織心緒已經平穩了許多,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溫熱的液體稍微撫平了不舒服的胃部。
此時正聽見男人沙啞的聲音,「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