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他的身體卻微微前傾,帶著不著痕跡的期待。
黎又瑜手指輕輕撫上他的領帶,慢慢拉扯,「那我,算不算那個特別的人呢?」
趙禹庭順勢握住黎又瑜的手腕,力度不大,卻帶著不容掙脫的意味,「正好,我也想試試我的最新警報系統。」
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氣氛愈發濃烈。
黎又瑜按著趙禹庭坐到椅子上,唇若即若離,「趙總,玩個不一樣的。」
他抽走趙禹庭的領帶,與趙禹庭的手一起綁在椅子上,趙禹庭雙手反剪,噙著笑看著黎又瑜的一舉一動。
趙禹庭喉結滾動,腕領帶勒出深痕,落地窗倒影里,黎又瑜輕輕在他解開的襯衫領口落下一吻,指尖順著脊柱滑進西裝褲後袋,摸出枚銀色密鑰:「趙總果然喜歡風險投資。」
U盤在黎又瑜指縫間,正是凌海集團競標書的密鑰:「趙總藏的真深啊。」
走廊傳來腳步聲,趙禹庭出聲關掉智能聲控燈,黑暗中有鋼筆滾落,黎又瑜的後腰即將撞上辦公桌邊沿之際,被溫熱掌心穩穩托住,趙禹庭聲線一如既往的穩:「玩夠了嗎?我配合的怎麼樣?」
「不怎麼樣,太浮誇。」
趙禹庭按住他的腰,頭埋進他鎖骨,息纏上他的耳垂,「利息收完了,該還本金了。」
遲錦佑遲疑的腳步聲和略帶猶豫的聲音打斷書房的曖昧:「先生,鄭助來了,有急事。」
黎又瑜舉著U盤笑,「不如賭賭看,是我先破解密匙防火牆,還是你先找到我藏的第三處炸彈。」
新一輪的較量即將又要拉開帷幕 。
趙禹庭壓著他的後腦深深吻下去,纏綿悱惻,黎又瑜摸到桌上的另一支鋼筆,對準趙禹庭的腹下幾寸最硬的地方:「今天的利息你是收不回了。」
「下次就不是今天的利率了。」
樓下,鄭修源焦急的聲音傳上樓:「先生怎麼說?」
遲錦佑:「先生還在忙,鄭助稍等。」
趙禹庭鬆開黎又瑜:「你的第二處炸彈,炸了我哪裡?」
「你的酒店頂層,放心,不會有人員傷亡,頂多讓你破點小財。」
「好,乖乖等我。」
黎又瑜坐到趙禹庭辦公桌上,拋著U盤,喊出將要出門的趙禹庭:「我看過你的新婚賀禮了,等你結婚,記得給我請柬,放心,這次我不會搗亂,我去坐觀禮席。」
「要是有婚禮,」趙禹庭整理著衣領,「你不用坐觀禮席,你會是新郎。」
聽著趙禹庭下樓的腳步聲,黎又瑜斂起所有微笑,愛不愛的,已是過去式。
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即便內心依舊為趙禹庭的一舉一動動盪,但他身後還有灰雀區的夥伴,選擇了這條路,就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鄭修源匯報,摩天酒天頂樓玻璃觀星台被炸,無人員傷亡,只是爆炸引起的小範圍晃動驚嚇不少客人,另外,被炸後,從頂樓散落無數反AI智能宣傳冊。
「對我們酒店的聲譽造成的影響可能不太好,我們酒店客戶人群都是上層精英,此事一出,退年卡的客戶多了一半。」
趙禹庭眼皮都沒抬,「繼續說。」
「沒有報警,與下水道爆破不是同一批人,下水道暴炸用的電子炸彈,暫時沒有追蹤到有用的訊息,這次的酒店爆炸,用的硝石,初步懷疑……」鄭修源遲疑著,看向樓上,「是黎又瑜乾的,。」
「是他,他在找合適的實驗點和突破口。」
近一年,淘汰者越來越多,陷入循環,上層人數有限,所消費的場所就那麼多,整體經濟失衡,整個社會混亂一片。
資本市場的狂歡與實體經濟的崩塌形成詭異的共生體,被機械臂取代的汽車工人領到補償金後湧向商店,卻發現收銀台站著能記住十萬種商品條碼的機器人店員;下崗教師轉行做AI數據標註,剛學會給色情圖片打碼,算法已經能自動識別生殖器輪廓。
消費主義的齒輪開始反向旋轉,高端商場裡,私人訂製機器人管家的展示廳排起長隊,而社區菜場,青菜價格已經跌穿物聯網監控系統的數據閾值。
奢侈品門店用腦波分析儀篩選客戶時,城市另一端的貧民窟正流行「數字斷食」,人們用屏蔽智能手環,試圖減輕肌餓感。
趙禹庭大概是上層資本中最早發現這一不平衡的人,他在三年前領悟到這一點,那些所謂科技巨頭們炫耀著失業率下降的優化曲線,趙禹庭在想如何打破這扭曲的生存氣囊,再不阻止,這個世界遲早毀滅。
鄭修源緊跟趙禹庭的思想,只是他還沒有徹底醒悟,趙禹庭看著爆炸現場圖片,突然問鄭修源:「如果有一天,機器人發現電量只剩70%,它會自己停下工作找充電口,你覺得那代表什麼?」
「程序設定嗎?我們現在的家居機器人就是這個設定,會在電量消耗前回充電樁自動充電。」
「不,我指的是它產生自己的意識,沒有程序設定,它對電量消耗產生焦慮,它有自己的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