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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上午,趙向聿坐立不安。

下午,跟隨遲錦佑去意園向老爺子道別。

老爺子給他一張卡:「去了那邊……代我向你姑姑問好。」

「爺爺,我一定要去嗎?可以不去嗎?」

「那你告訴爺爺,你想干做什麼?」

「我想唱歌。」

「生在我們這樣的家族,註定當不了普通人,你要明白你的身份,你出生即高貴,你的一切都是趙家給予的,你必須去。」

回去的路上,趙向聿很糾結,傍晚,楊孝南的信息如約而至:「我在東郊碼頭等你。」

距離約定的時間越近,趙向聿越害怕,害怕真的離開,害怕失去哥哥失去親人,甚至不知道離開後他要靠什麼技能生存。

十點,趙禹庭沒有回別墅,趙向聿空著手離開別墅,幾次的回頭是他的不舍。

趙禹庭忙的不可開交,新政推行,巴別塔議會多次邀請他擔任首席議員。

新的議會主題:基因淨化。

所謂基因淨化,其根本原因,上面覺得人類普通人太多,資源不夠分,他們急切的需要一部分普通人從這個地球消失。

基因檢測機構由巴別塔議會全權管理,其真實性待考證。

這不是一個好的職位,他們需要的是一位有權有錢的傀儡,趙禹庭非常了解他們的手段,他推脫的次數太多,他們很快會把目光落在趙向聿身上,他必須把趙向聿送走,拿捏住趙向聿,等同於套牢趙禹庭,向來風險意識高的趙禹庭很早洞悉一切。

普能民眾並不知道巴別塔議會存在的真正含義,那些人藉助巴別塔的存在顯示某個組織的榮耀和威嚴,也更好的討好上面某些人,換取其支持以便穩固地位與權勢。

趙禹庭撕碎議會燙金請柬,保鏢匯報趙向聿的離家軌跡,匯報完保鏢大氣不敢出,站在離他半米遠的地方待候指令。

「港口有誰在?」他按下啟動鍵,整面屏幕響起,楊孝南出現在港口不遠處的一家清吧,手中把玩的正是趙向聿的鈦金打火機。

此刻的港口,趙向聿攥著偽造的船票倚在貨櫃陰影里,海風濕咸中混著木頭的腐爛味道,他焦急的打給楊孝南,「你人在哪,我已經到了。」

楊孝南站在清吧窗口,很輕的笑了聲:「少爺,逗你玩的,你當真了?」

「你什麼意思?」

「我在家呢,你別告訴我你真的去了港口。」窗外,一輛輛黑色轎車疾馳而過,楊孝南望向港口方向,他知道趙向聿走不了,也不可能能離開。

今天送走趙向聿,趙禹庭的助理找到他,向他說明趙向聿必須出國的原因,每一條直擊要害,最後一句是問:「楊先生敢保證能護住向聿?他從小沒吃過苦,怕苦怕累,你確定他跟著你能過的比現在好嗎?」

貨輪鳴笛響起的剎那,探照燈照亮整個貨櫃,冷漠的聲音從前方傳過來:「二少,請跟我們回家。」

四樓,書房內,趙向聿二十幾年來頭一次爆發,他摔了桌上的水晶擺件,嘶吼著:「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安排我的命運,你是以什麼名義,以愛嗎?還是你與生俱來的強大控制力?」

「你只需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最合理的。」趙禹庭說。

「我不需要你為我安排,爺爺說你像媽媽,我像爸爸,你跟媽媽一樣固執,一樣的冷血!」

「趙向聿,留在國內你會有危險。」

「那又怎樣!」趙向聿吼到聲帶撕裂,今晚的一切令他失去對人的信任,「我寧願死在自己生長的地方,我的人生對你來說就是一個沒用的廢紙,你何必在廢紙上浪費時間,我討厭你!」

甩門的聲音久久迴蕩,趙禹庭坐回靠背椅,稍顯疲憊。

接下來三天,趙向聿沒有出過房間。

遲錦佑在電話中向趙禹庭匯報:「先生,二少在絕食,心理醫生來了幾次,二少拒絕配合。」

趙禹庭靠在辦公室的皮椅上,只覺得太陽穴痛得像是要爆炸。

黎又瑜寫完最後的代碼,這是他在黑網接的兼職:代編小程序。

收入不錯,風險不小,網站隨時被封,他寫的代碼被二次販賣,賣給一些所謂上流公子小姐們喜歡的遊戲公司,黎又瑜慶幸當初什麼都感興趣,什麼都學了點皮毛,就這點皮毛,能換成錢他已經很知足。

近幾天安靜到可怕。

也不知道趙向聿什麼時候去國外,電話關機,信息不回,又不方便問趙禹庭,他會反覆詢問他與趙向聿的關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趙禹庭……黎又瑜摸著口袋裡的銀蓮胸針,他這幾天應該很忙,鄭助的朋友圈凌晨兩點大廈頂層的燈還亮著。

回到宿舍,還沒進門,聞到熟悉的香水味,門從裡面拉開,趙禹庭熟悉的味道將他包裹,混著宿舍霉味釀成某種危險的甜蜜,順手按下燈開關,見到方才還在想念的人。

「你怎麼來了?」

他不明白趙禹庭為什麼會來找他,更不知道他是怎麼找來宿舍的,對他來說,又很合理,他想知道的都會知道,想去哪都可以。

黎又瑜的後腰撞到鐵架床欄杆,被動接受他的吻。

「閉眼。」趙禹庭的犬齒碾過他鎖骨,手腕的表硌得鐵床吱呀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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