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禹庭:「瑞實那邊情況如何?」
「孫老闆昨晚突發腦溢血,現在在ICU,現在是他兒子接手,想見您,希望我們低價接受他們的材料。」
「放話出去,凌海將永不與瑞實合作。」
「好的趙總,另外,對明輝的打壓還要繼續嗎?他們手上所有的客戶都已與他們解約。」
趙禹庭走到辦公桌前,桌底下的黎又瑜大氣不敢出,這時候出去也不是,不出來也不是。
「繼續,記住,商業準則第一條,不能給對手一絲喘息之機。」
「好的,趙總。」
正說著,鄭修源手機響,接通後,他對趙禹庭說:「蔣建宇想見您。」
「讓他進來。」
黎又瑜蹲到腿發麻,剛想出去,趙禹庭坐到椅子上,堵住爬出去的路,黎又瑜只得繼續趴著。
撞門聲打破寂靜,蔣建裝肩線歪斜著撞進來,領口還沾著兒童退燒貼的殘膠,他「砰」的跪下,皮鞋與大理石地面撞擊出骨骼的悶響,「趙總,我錯了,我不該受一時誘惑將客戶資料賣給明輝,我豬油蒙了心,我被騙了……」
掌摑聲在集團大廈高層迴蕩,每記耳光都帶著回聲,黎又瑜又往裡縮了點。
趙禹庭轉動著桌面的黑曜石魔方,這是用他人生第一個商業對手倒台的紀念品,「你跟了我多久?」
蔣建宇哭的撕心裂肺:「我跟您九年了,我不該啊,我女兒生病了,終身醫治需要一大筆錢,我一時糊塗,求您饒我一次,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跟了我九年,應該知道我的做事風格。」
蔣建宇停住哭泣,抖著身體:「我、我真的是一時糊塗……」
趙禹庭靠著椅背,沒有說話。
蔣建宇突然暴起,裁紙刀刺入腹部,刀柄上的指紋鎖應聲亮起藍光,血順著刀滴在地板上:「求您,趙總,求您放我一馬,我的女兒,她急需救命,我沒辦法……」
趙禹庭走過去,戴上手術級乳膠手套,輕輕握住刀柄,緩緩在蔣建宇皮肉內絞動,「去人事部結算工資,法務部會跟你談你泄露公司機密的事,至於你女兒,不是你犯錯的擋箭牌。」
蔣建宇不顧傷口,他抽搐著摸出手機,影像里幼小的女孩正在無菌艙里抓撓透明艙壁:「趙總,求您放過我,給我一條生路,我願意參加AI晶片植入大腦項目,我願意當實驗者。」
趙禹庭冷聲:「記住,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
黎又瑜嚇得捂住嘴,眼前一片猩紅,安保機械臂拖出血跡觸目驚心,跟在趙禹庭身邊這些天,趙禹庭給他的假象表面冷漠,內心溫柔善良,令他忘了,趙禹庭是能在商業界穩坐第一把交椅,光是善良不可能支撐他的地位,在商業殺戮場廝殺多年的他嗜血、冷漠,涼薄,無同理心。
他是上位者,是一句話定生死的掌權人,黎又瑜開始後怕,為之前的涉世未深。
第21章
血色在地毯上蜿蜒成詭異的藤蔓,黎又瑜蜷縮在紅木辦公桌下,指尖死死扣住鋼筆。
蔣建宇被拖行時剮蹭的血液粘在桌腳,濃稠的血腥味裹著香水直衝鼻腔。
他盯著地毯上跳動的塵埃,腦子裡亂亂的,不合時宜的發現那些灰粒在陽光下竟泛著金屬光澤,像極了趙禹庭權利之下硝煙碎屑。
「嗒。」
很輕的一聲,是趙禹庭手錶碰到桌角,他躲下,晃著手,盯著桌子底下的人。
黎又瑜看見的是他手上戴著醫用橡膠手套,指縫間還沾著蔣建宇的血。
「要我抱你出來?」
黎又瑜攥著鋼筆爬出來,筆尖在地面劃出尖銳的嘯叫。他不敢看趙禹庭臉,視線亂飄,落在他領帶的血點上,那血點正一點一點放大。
是真的嚇到,嚇到暫時失去語言功能。
「去拿清潔劑。」趙禹庭命令。
黎又瑜跪在地毯上擦拭血痕,趙禹庭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尖細的鋼筆抵住他尾椎骨:「擦乾淨點,特別是你膝蓋壓著的那塊。」
黎又瑜的冷汗浸透襯衫,大腦混沌:「我說我什麼都沒看見,你會相信嗎?」
「怎麼了?怕被滅口?」
黎又瑜扶著桌子站起來,空氣中瀰漫著血腥氣並沒有因為風的進入而減少,「不是,我只是在想,我很幸運,你……您對我很好。」
趙禹庭冷冷一笑:「給你十分鐘,把這裡清理乾淨。」
總算是找回些冷靜,黎又瑜小跑著去找工具,清理完地上的血跡,擦了好幾遍,又找來消毒水滿室噴,最後打開窗通風,還是覺得鼻子裡血腥氣揮之不散,小心翼翼問趙禹庭:「趙總,您覺得放束鮮花怎麼樣,有助於淨化空氣。」
「可以。」
結果,人事部今天的鮮花分配完了,人事部助理一臉疑惑:「趙總的辦公室從不用鮮花,我們採購沒有備趙總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