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咦?手機呢?」黎又瑜摸口袋,手機沒在,應該是剛掉下來時落到別處,趙禹庭站在上方,移過手電筒替他照明,正好看見黎又瑜毫無形象撅著屁股滿地摸索。
在距離他們落下處的一米開外找到手機,遺憾的是,手機摔壞,屏幕一片綠光,無法使用。
黎又瑜爬上樓梯,樓梯擠著兩個成年人,黎又瑜幾乎整個人貼在趙禹庭身上:「我來試試,不可能這麼容易壞,你下去。」
趙禹庭屏住呼吸:「下去,不要離我這麼近。」
黎又瑜推了他一把:「你下去,別礙事,我就不信這門推不開。」
「你的偽裝掉了,不叫先生不說您了?」
「都快凍死了,裝個屁啊,你不冷嗎?嘴硬。」都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發顫。
趙禹庭往下站兩個台階,手電筒對準開關鍵:「說了就不冷嗎?」
黎又瑜借著光按開關鍵,沒反應,又用力往上推,鐵板像是焊死:「說了當然也冷啊,但是人餓了冷了不開心了就是要說出來啊。」
在黎又瑜的「邀請」下,趙禹庭加入推門行動,兩人合力也未能撼動分毫,倒是累出一身汗。
精疲力盡的兩人只得放棄,黎又瑜往地上一坐:「你家這什麼爛設計,之前沒試過嗎?」
「沒有人愚蠢到開關鍵同時按。」同時按下開關鍵,安保系統損壞,連帶著地下室電箱跳閘。
「那現在怎麼辦?」
「等遲錦佑發現我們。」
黎又瑜原地哀嚎:「遲管家真的會發現我們嗎?」
「入口有監控,他找不到我自然會查監控。」
他故意咬重監控兩個字,身邊的人果然嚇的安靜下來。
黎又瑜後背滲出一身冷汗,他怎麼沒發現入口有監控,趙禹庭該不會是發現什麼了吧,外套都沒來得及穿,單睡衣跟他到這裡,他這麼緊張,或許地下室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趙禹庭冷笑:「怎麼不說話,你如此費周張來地下室,要找什麼現在儘可能的去找,你的手電支撐不了多久。」
哪敢真的去找,黎又瑜還不想死這麼快。
很快,手電電量耗盡,地下室徹底陷入黑暗。
寒冷,黑暗,黎又瑜內心愧疚值直飆,在黑暗中向趙禹庭道歉:「對不起。」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不需要一個死人的道歉。」
黎又瑜大腦遲鈍幾秒:「不會死的,你不是說遲管家會發現我們嗎?」
「是你會死,出去後你將會是一個死人。」
一時間竟分辨不出他話里的可信度有多少,黎又瑜不再說話,體溫越來越低,他站起來,單腳原地蹦跳,越跳距離趙禹庭越遠,好在他穿有毛衣羽絨服,暫時能堅持。
黑暗裡摸到一塊海綿,應該是墊東西用的,趙禹庭很安靜,黎又瑜拖著海綿摸過去,趙禹庭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著牆睡著了。
不知道過去多久,安靜封閉的環境中人會失去對時間的判斷,黎又瑜堅持跳了一會兒,回到趙禹庭身邊,黑暗中身邊有個活物總是能找到些許安全感。
實在太累,黎又瑜慢慢失去思考能力,無盡的寒氣直往他身體裡鑽,好像是睡著,又好像沒睡著。
又不知道過去多久,黎又瑜猛地驚醒,身旁趙禹庭的呼吸聲不對勁,身體顫動,呼吸淺快,黎又瑜撩起他的睡衣摸他的胸口,體溫極低,應該在34度左右,黎又瑜試圖喚醒他:「趙禹庭,趙禹庭,醒醒,別睡,你會失溫的。」
人體失溫嚴重會導致缺氧、代謝性酸中素、彌散性凝血、多臟器衰竭。
在黎又瑜的呼聲中,趙禹庭意識不清地回應:「安靜,離我遠點。」
傲慢,無禮,都這時候了,還端著趙總的架子,黎又瑜解開趙禹庭睡衣扣子,又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與他面對面抱著他用力搓他的皮膚。
搓到掌心發熱,趙禹庭的體溫依舊沒有上升,黎又瑜沒有猶豫,脫光自己身上的衣服,將底衫和毛衣,加上趙禹庭的睡衣一起墊在海綿上,扶趙禹庭躺上去,他則是趴在趙禹庭身體上,最後蓋上羽絨服。
皮膚貼著皮膚升溫果然比較快,趙禹庭也在這時候恢復清明,身上壓著的溫熱不容他忽視,黎又瑜壓在他身上,與他肌膚相親,他能聞到他身上灰塵的味道,夾雜著廉價洗衣粉的刺鼻化學氣味,趙禹庭怒火中燒:「你對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