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嘆一口氣忍住沒有在大馬路上失態，慌亂之中有人幫我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文件，我趕緊騰出一隻手接過文件，嘴裡不停在道謝。面前的人卻突然開口叫我名字——
「方韻。」
我這才聞聲抬頭，看到一張年輕的臉，仔細辨認五官後才發現面前的人竟然是陳軒！
「陳……陳軒？你怎麼會在這啊！」
看著我驚訝的樣子，陳軒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並伸手拿走我懷裡的枕頭，似乎他對於這次偶遇並不意外。
「我在這附近約了人，大老遠就看見一個漂亮姐姐在路邊累得氣喘吁吁，越看越熟悉，原來是你。」
我不自覺地皺著眉頭，還在消化眼前的這個情況。
「你來上海怎麼不告訴我？」
「我怕打擾你嘛。沒想到這麼快就遇到你了，真有緣。」
他提著袋子輕車熟路地往地鐵站走，仿佛很清楚我的路線。我想起來他前幾天問我公司名字和地址，心想這傢伙不會是故意堵我的吧，哪有那麼巧就在偌大的上海偶遇了？
第七章 好久不見
「你一個學生，有什麼人需要你跑到上海來見呀？」我跟上他的步伐。
「怎麼，瞧不起學生呀？」他笑著指了指旁邊的寫字樓，「我一個關係好的學長創業開了一家遊戲公司，就在這棟樓，他邀請我過來看看。」
他看起來心情很好，我低落的情緒受他的影響也覺得好了很多。
自從我工作以後就很少跟陳軒聯繫了，一來我們本身就沒有什麼交集，之前因為時差我總找他聊天，但開始工作以後我每天回到家只想趕快睡覺。其次我想他大二了，應該也交到了朋友，慢慢有自己的圈子了，沒什麼事我也不會特意打擾。
一晃，我們也有兩年沒見過面了。
「你是不是又長高了？」我打量著他。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一臉得意的樣子：「一八四。」
「切，誰問你了。」我笑著白他一眼。
沒想到兩年不見，這小子性格開朗多了。仔細看他的衣服和頭髮都像是特意打理過的，想到他上了大學以後不但沒有沉迷遊戲和宅在宿舍，還學會了收拾自己，我感到很欣慰。
新買的鞋本就容易磨腳，再加上我從來沒穿過高跟鞋，所以走路都是小心翼翼地，速度自然就慢了下來。陳軒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幾次停下來等我。
「是鞋子不舒服嗎？」他皺著眉頭。
「嗯。我沒穿過高跟鞋，太難受了。」
看到前面有一大段台階，我實在是有點受不了了，逕直走向街邊的長椅一屁股坐下。只見陳軒四周張望，然後把手裡的東西放在我旁邊，扔下一句在這裡等我就揚長而去。
我還顧不上去想他到底要做什麼，就先坐在原地邊休息邊等他。幾分鐘後他發來一張照片：
「這雙可以嗎？」
照片裡是一雙平底的小白鞋，我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去了附近商場裡的鞋店。
「沒事，我回去換掉就行了。」
「你還是穿37碼對吧？」
「嗯」
我沒想到他居然知道我的鞋碼，莫名有一種奇怪的心動。我沒再拒絕他的提議，坐在原地乖乖地等他買鞋回來。
大概十幾分鐘後他提著新鞋回來了，手裡還端著兩杯咖啡。我跟他道了聲謝謝，接過他買的熱咖啡暖了暖手。
「就在這裡換可以嗎？」
我點了點頭，他把新鞋從盒子裡拿出來，然後伸手就要幫我脫鞋。
「你幹嘛！」我有點被他這舉動嚇到，「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他呆了一下收回手，坐到我旁邊靜靜地等待我換鞋。我放下咖啡自己換上新鞋，下腳踩了踩路，幸好很合適。一旁的陳軒很自然地把我的高跟鞋收起來裝好。
「買鞋多少錢？我轉給你。」
「不用了。」
「你一個高中生哪有錢啊，我轉你。」
他把鞋子放在一邊，抬頭看著我笑道：「真不用。有張總的資助，我不缺錢，」
聽他這麼說我也沒再堅持了，我們就坐在原地閒聊了幾句。
「工作還順利嗎？」
「還行，作為第一份工作算不錯了。不過這工作做不久的。」
「為什麼？」他轉頭看我。
「各方面考量吧，一言難盡。我在招聘軟體上看到有家國際學校在招心理老師，想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