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這層原來,她莫名覺得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得意洋洋。
大學的時候,她和室友也去畫過,只是因為藝術細胞實在是少,成品差強人意,還險些與那個室友起了爭執。
游夏荷想起來這件事,也就隨口的當做了件可以輕飄飄揭過的小事說出來。
周寧和聽完,用著極為慢條斯理地語氣總結問:「你說的這個室友和之前你提到過的室友是同一個人?」
「是。」游夏荷垂下眼睫,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問這個,但還是誠實回答了。
「這樣。」他漫不經心耷拉下眼皮,視線掃過一圈,蹙了下眉。
能讓她在自己面前提及過好幾次的人必然是曾經與她關係極好的,可倆人認識的這段時間,她和那個室友似乎處於毫無交集的狀態。
不過,最讓他在意的是游夏荷以前輕描淡寫說的那句「實習不順利」
把這倆個線索串在一起,也足夠貼合。
但游夏荷不肯說,自己也不想追問到底,如果是什麼不好的事,只會讓她徒添傷心。
周寧和揉了揉她的發旋,散漫地道:「我沒有去過,還得麻煩你當我的老師了。」
老師。
這個稱呼讓游夏荷怔了一下,這樣子稱呼她,實在是太德不配位了。
更何況,周寧和畫畫那樣好的人,對於自己擅長的領域肯定是一下子就上手了。
游夏荷小弧度地彎了彎嘴角,輕聲道:「你肯定剛上手就會畫了。」
「嗯?」他拖長尾音應了一句,垂下眼:「你倒對我挺有信心。」
不知道為什麼,游夏荷對他總是有莫名其妙的信心,就好像他是無所不能,什麼事都可以辦成的,就像高中時不看好他學美術的人更多。
可後來優異的藝考成績讓那些曾經不看好他的人徹底閉了嘴。
周寧和笑:「我只是個普通人,可沒有那麼無所不能。」
「?」
足足頓了一秒,游夏荷反應過來,自己似乎不小心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
「……」
「!」
大腦宕機了一下,游夏荷尷尬地不知道臉朝哪裡,明顯的耳廓泛了紅。
周寧和忍著嘴角上揚,靠著電梯一側,似乎忍得很難受,微微偏過頭,全身都在抖。
或許是怕她惱,片刻之後收斂了笑意。
預約的私人畫室離他們比較遠,到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到下午了,位置是在商圈裡一處很偏僻的角落,看著人不算特別多。
裡面的老闆戴著一副圓框老式眼鏡,倆人似乎認識,說話語氣極其熟稔,倆人聊到什麼忽地頓了一下,齊齊朝自己看過來。
老闆瞭然的笑了笑,帶著他們往樓上包間走,路過一些包間時還能聽見裡面隱隱約約的嬉笑聲。
中途聽見他們的聊天。
老闆有些不解地問:「你自己家裡都有畫室還來我這裡做什麼?」
周寧和忽地想起畫室里東倒西歪的顏料瓶,頓了一下,這才勾唇笑:「這不是想你了。」
「……」
走廊中間有許多幅畫,各式各樣的,可第一眼吸引她的是中間那幅黑白色彩的,右下角的署名是ZHOU。
周寧和側眼看了一下,解釋:「這是我還在港城讀大學時的作品。」
「當時要去俄羅斯,一些大學的作品不知道怎麼處理,乾脆全給他了。」
這個「他」指的是畫室老闆。
老闆聞言哈哈笑起來:「你小時候剛學美術那會兒的作品我都還留著,你還記得第一天你的那幅火柴人和三角形房子不?」
被提到黑歷史,他臉色沒怎麼變,坦然自若:「當時你說我有天賦。」
老闆說:「一百個人里我對一百零一個人都說有天賦。」
最後,幾人停在走廊中間,推開門,裡面不算寬敞,畫具都很齊全,一個很高的柜子里一邊裝著12寸的風景照當參考,另一邊則是繪畫紙。
上次她和室友去的畫室沒有包廂,與其說是畫室但是更想手工DIY的工作室,裡面還可以塗石膏娃娃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