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察覺，眼尾斂下，問著她：「幾點開業？」
游夏荷側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老實地答：「九點，還有二十多分鐘。」
「行。」周寧和說，「夠了。」
他朝樓上走去。
她想了一下二樓還有窗戶之類的也要再打掃一遍，於是喊了一個人和自己去二樓，剩下的那個人留在一樓看店順便打掃一樓的窗戶。
周寧和正在二樓熟練地擦著椅背，倆邊袖子都捲起，手臂青筋蜿蜒明顯，從聽到樓梯響起的腳步聲，察覺到來客人，他把一邊袖子拉下。
游夏荷把這些小動作收入眼底，吸了吸鼻尖，還是當做沒有看到，側頭分了一瓶窗戶玻璃清洗劑給旁邊的女生，自己手裡則還拿著一瓶。
為了省事，游夏荷一下子在網上買了好多瓶。
離著開業還有幾分鐘終
於把準備工作做好，她去休息室拿了幾條圍裙出來，想著周寧和可能等會兒就要走，便沒有分給他，直接越過他面前去分給旁邊的人。
正準備抱著多餘的圍裙往回走，衣領被人揪住，從後面傳來他冷嗤的一聲：「我的呢？」
游夏荷慢吞吞地轉過身，迷茫的看著他，沒說話，但像是一種無聲的詢問。
對上她的眼，周寧和說：「圍裙。」
「怎麼到我這兒就沒有？」
游夏荷聽著這句話，竟覺得像是某種控訴，還夾雜著點陰陽怪氣和委屈，她抿了下唇，很好脾氣的解釋：「我以為你不會——」
還沒說完，話被他打斷，從上而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尾斂起，眼裡很深，像是有一團濃墨，沒什麼表情，讓游夏荷分不清他此刻的情緒。
「我會。」他說。
可她明明還沒說完全呀，他怎麼這麼篤定。
游夏荷的小拇指勾了下衣擺，緩了口氣，將飛快的心跳平息到正常速度，這才把一條圍裙抽出來給他。
接過這條圍裙，他的心情肉眼可見的迴轉，周身氣壓也沒有剛才那麼低。
圍裙是低飽和粉色的，但周寧和現在心情看著似乎挺好，狹長的眼微微上挑，又成以前那副散漫的模樣，一張渣男相配著淡粉色的圍裙，莫名的沒有違和感。
游夏荷想了一下，側身給他讓了個位置：「要不你今天進來幫我收錢吧？」
周寧和說：「好。」
游夏荷拿了一個手邊在搞打折活動的麵包，用條碼槍掃了一下條碼，給他示範了一遍怎麼收錢，她側臉柔和安靜。
周寧和看了好幾眼。
她示範完了一遍後，輕聲道：「就是這樣弄的。」
說著把手裡的那塊麵包遞給他，示意他自己來重複一遍。
周寧和腦子靈光，看了一遍就記得一大半，在她的輕聲提醒下，重複了倆遍就記住了。
離開業還有一分鐘，陸陸續續地就來了客人，都是附近大學的女生，手裡拿著張店裡的宣傳單。
周寧和長相又極度惹眼，身高腿長，寬肩窄腰的，又一直壓著脾氣和一些客人交談，低眉順眼的樣子莫名柔和。
意外地吸引了些客流。
游夏荷在招攬客人時，偶爾回頭，就發現他的視線一直隱隱約約落在自己這邊。
下午一點是吃飯時間，游夏荷和她們說自己先守一下前場，讓她們去吃飯。
周寧和扯了扯嘴角：「你不餓？」
游夏荷頓了下，低下眼翻著帳本：「有點，但是她們吃完我就可以去吃了，很快的。」
周寧和很輕的嘖一聲，翻著手機，隨口問：「想吃什麼？」
游夏荷想了想後說：「還不知道。」
她來運北之後一直都是隨便碰到一家餐館或者是隨便點了一家外賣。
周寧和低著眼，在手機屏幕上點了幾下，才收回手機。
與此同時，游夏荷反扣在吧檯里的手機一響，她愣了一下，把手機翻了一面，摁亮屏幕，發現是周寧和發的消息。
一個定位，是一家離這兒不算遠的餐廳，下面是幾個數字。
她茫然的抬眼。
周寧和眉眼輕挑，拉長語調，笑著：「發給你的是餐廳和預約碼，你先去吃飯，我替你看著。」
他從外面擠進來：「你先去，我等會兒來。」
游夏荷還捏著手機邊框，愣愣地，沒反應過來，之後她想拒絕，可聽著他不容拒絕的語氣，話音卡在喉嚨里，最後是答應：「好。」
……
甜品店處於運北的一個商業圈，周圍都是各式各樣的店，他約的是一家泰式餐廳，去和前台報了預約碼，就引著自己去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