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沒忍住追問：「什麼時候回去的？」
「凌晨。」周寧和目光落在吧檯後頓了頓，又收回視線，「你來了？」
「昂。」南也康應一聲，「我剛睡醒就來了，你怎麼回去這麼快？」
周寧和嗤一聲，漫不經心地從櫃檯拿了一盒黑森林，慢吞吞走到吧檯準備結帳，和南也康說了幾句就掛斷電話，準備結帳。
再度抬眼，對上對面女生清冽的眼，又頓了頓。
游夏荷極力地裝著很淡定的模樣，掃二維碼：「十五。」
經年未見，青澀的五官輪廓完全褪去，寬大的黑色針織毛衣，底下是白t的衣擺，黑色寬鬆牛仔褲，半框眼鏡，依舊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表情，少年氣依舊。
變了，又沒變。
周寧和點頭，把微信收款碼點出來，像是隨口一問：「你看著挺眼熟。」
這是時隔幾年的談話，語氣和以前那幾次零碎的談話一樣。
游夏荷無聲地抿了抿唇，攥著的手逐漸收緊，轉頭躲避他的視線，語氣生硬：「我比較大眾臉。」
周寧和收回視線，冷淡的點點頭。
結過帳，游夏荷目送著他離開這兒，等他背影徹底消失在面前，強撐著的力氣終於耗盡，靠在椅背大口大口喘著氣。
五年，好像足夠改變許多，唯獨改變不了的是——
她依舊還喜歡他。
重逢無意間對上的那一眼，藏在胸腔下劇烈跳動的那顆心，就足以證明這點。
……
遠處天空泛著魚肚白，冷風嗖嗖刮著，拍打著落地窗窗戶，樹葉被吹得仿佛快跟著樹幹一起被連根拔起。
游夏荷在這小區里租了一套房子，採光很好，除了內部不算特別大，但就她一個人住，也還好。
前幾天聽鄰居的阿姨說這層樓一直空的那戶人家這段時間要住進來，雖然不知道她們從哪兒聽到的消息，但隔著一堵牆聽到裡面細微的響聲，瞭然這家的住戶已經搬進去了。
思緒渙散，打開櫃門，發現鹽空了，猶豫著要不要去隔壁鄰居那兒借一點。
想了想還是算了。
把火關上，圍裙也被解開，準備自己下樓買，提著一袋垃圾正握著門把打開門，耳邊隔壁開門的聲音響起，循聲望去，又愣住。
男人察覺到視線，回看過來，思索了一下，頓住：「是你？」
游夏荷抿唇，指節骨泛白，她沒想到那個剛搬進來的鄰居會是周寧和。
她強裝鎮定，嗯了下：「昨天那個？」
周寧和沒應聲，只是點了個頭算應下，摁了下電梯向下的按鈕，側身邁一步，給她讓了個位置。
尷尬的氣氛在倆人中間蔓延，幸好林棲宋的電話打破這種氣氛，游夏荷像得了救，鬆了口氣趕忙接通：「餵？」
林棲宋在樓下被冷得跺了跺腳：「你們那棟樓密碼多少呀？」
游夏荷頓了頓，沒忍住側頭看了旁邊周寧和一眼，嘆口氣：「四個零。」
林棲宋嗯一聲，又笑：「我來找你啦，你下午不是有空麼，我們去逛一圈。」
游夏荷點點頭說：「我要先出去買包鹽。」
林棲宋頓在原地，乾脆利落的答：「那我在你們單元樓的大廳里等你。」
電梯到達他們所在的樓層，緩緩的往倆邊打開，她一手接著電話，一手去摁一樓，還沒觸及樓層按鈕，率先和另外一隻出現在視線里的手碰上。
她下意識的縮回，轉頭和旁邊男人對視上，他沉默地看了自己一眼，又收回視線問：「一樓？」
游夏荷嗯一聲：「一樓。」
在電梯往下時，時間也在這一刻過得緩慢，抬起手背，那兒好像還殘留著剛才他的餘溫，手指很冰，像是漫天雪地里的其中一塊雪。
偷偷把視線往旁邊瞥，後知後覺自己的動作又連忙收回視線。
在電梯到達一樓，電梯門打開，往大廳裡面走，朝著站那兒的女生喊：「宋宋。」
林棲宋聞聲看過來，卻在視線觸及她旁邊的男人時頓住，音量驟然拔高：「周寧和？」
周寧和腳步頓住，在記憶里翻了許久才重新抬眼：「林棲宋？」
林棲宋嗯一聲，後知後覺他是自己前男友的好兄弟，有些尷尬：「好巧啊。」
周寧和點點頭很淡地回：「挺巧。」
沒等游夏荷反應，林棲宋拽著她的手臂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問：「你怎麼和周寧和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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