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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澗體溫略低,沈亭文嗅著,又想起來一點什麼,在他後頸輕輕叼起一小塊皮膚,用牙尖磨著。在花澗暴起揍人之前,委委屈屈開口:「不行,我睡不著。」

「去隔壁玩。」花澗說。

「我不玩,」沈亭文又親了親那塊可能已經被咬紅的皮膚,輕聲辯解,「我念的至少是情話,你敷衍我。」

花澗想把他扔出去。

「念兩句吧,」沈亭文不依不饒,「不然我今晚真要失眠了。」

花澗狠狠嘆口氣,他翻過身,扣住沈亭文的手。剛剛還不肯安分的人就像突然被揪住後頸皮的貓,一下子安靜下來。黑暗中,兩個人幾乎呼吸相聞。

「……我還是念《神曲》了。」花澗說。

沈亭文應聲。

花澗便隔著黑暗看到了他的輪廓。

沈亭文捉住他抬起的手,輕輕放到了自己臉頰上。

「……她對我說:『在不幸中回憶幸福的時光,

沒有比這更大的痛苦了;

這一點你的老師一定知道。

假使你一定要知道

我們愛情的最初的根源,

我就要像一邊流淚一邊訴說的人那樣追述……』」

花澗閉上眼睛,聲音逐漸輕下去。沈亭文給他掖好被角,手指輕拂過鬢邊髮絲。

他睡著了,呼吸平穩,安安靜靜。

「另一個那樣地哭泣,我竟因憐憫而昏暈,

似乎我將瀕於死亡;

我倒下,如同一個屍首倒下一樣。」

第 29 章

老太太的情況一直在穩定轉好,雖然還沒恢復到可以出院的程度。沈亭文隔一天去探望一次,上午出門晚上出來。他心情還不錯,回來路上還會額外給花澗帶一份糖炒栗子,邊搭手做晚飯邊閒聊。

他說,花澗就聽著,偶爾應一聲,陸陸續續拼湊出一點過往。

沈亭文的媽媽叫沈燕,結婚很早。夫妻兩把沈亭勻帶到一歲,就出去打拼生意了。沈亭文出生那陣更忙,幾個月扔回去給老太太,除了每個月固定打進銀行卡的錢,其他事情全部不聞不問。

「到我初中,他們把我借讀到市里,喊老太太跟過來做飯,」沈亭文在流水下洗著菜,「要不怎麼說距離產生美呢,有了他們,老太太罵我的次數都直線下降。只可惜,少一個緊箍咒,又來一座五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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