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他生氣的壓低聲音:「絕對不行。」
「為什麼啊?」郁棠忽然反駁:「過了年我就十八了,我是大人啦,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做主的,我又不是粘著你們的爸寶男!」
這小孩的嘴巴學表演學的越發出息,口條也穩,說的理直氣壯的。
「成年?成年了不是也還在上學嗎?我們養大你帶大你,是讓你學壞的嗎?小寶,你的叛逆期不適合這個時候來,在學生時代學習最重要。」
「爸,你那是什麼時候老觀點啦?我們班好幾對呢。」他氣鼓鼓的說:「明明是很正常的事好不好?何況你們也是高中認識的呀。」
高中戀愛的情況在普通高中就已經是普遍現象,這種藝術類的集訓學校大多孩子都有較好的外貌和家庭背景,一個班級里甚至有各種換乘戀愛,一個人談好幾個也有。
郁棠哼哼的嘟囔:「我就是一直聽話呀,不然早就戀愛啦,雖然現在也沒什麼差別。」
「要不是我們這次來解決你的事,準備瞞我們多久?」郁爸爸扭頭質問。
「你看,你也說啦,你們不來不就不知道了?」郁棠鼓鼓嘴,其實心裡已經虛透了,但他被爸爸的質問弄的有些不舒服。何況他身邊還有同學呢,他很要面子的,不對。
是要給他哥爭口面子!
爸爸竟然不相信他的眼光認為他會找個壞人嗎?!
「郁棠,你怎麼和爸爸說話的?」鄭庭陽出聲打斷兩人的對話。
郁棠心虛的從後排抬頭和後視鏡的鄭庭陽對視,小聲道歉:「爸爸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講話。」
郁爸爸生氣了。不扭頭看他,轉過頭去看窗外景色。
車裡寂靜半晌,郁棠還是開了口:「一直都是我哥管我的,你們只是這次碰巧…我自己有點小秘密也不行嗎?」
「你!」
「嘖。」
兩位家長對於兒子忽然的叛逆期表示不滿,這還是郁棠頭一次如此對他們說話,在超市里買了菜後,開車回家一路寂靜。
郁爸爸照顧著季思雲的情緒,岔開了話題問了他一些關於他母親的事。
他媽媽在籬縣賣豬肉,家裡去年才還清欠款,不然媽媽也不會這樣支持他復讀。
媽媽認為是家裡這些年欠債耽誤了兒子,連兒子的成績被頂替也不能為孩子討個公道。
夫夫兩人是真心疼這個孩子,到家後讓他不要拘謹,問了他的口味,一家三口在廚房忙著,郁棠一直不吭聲,嘴巴撅的高高的摘香菜。
肖正冕的電話先打給了郁棠,告訴他剛才在考試,收拾完東西就去接他。
免提開著,郁爸爸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正冕,你知道這事嗎?」
對於轉正的事,肖正冕確實不知道,他還準備給郁棠多弄些浪漫,等他上大學再認真追,至少要把其他情侶在一起之前的事都做一遍,別人有的他家小寶也要有。
他只能無奈輕笑:「剛知道。」
郁爸爸戳郁棠的腦門,郁棠對著電話大喊:「哥!我的腦袋都要被我爸戳笨了!」
鄭庭陽問:「你到家了嗎?」
肖正冕道:「馬上過來。」
「不用。」鄭庭陽算是兩個爸爸里凶一點的,直接捏住郁棠的耳朵,郁棠疼的大叫:「啊啊痛!哥你救救我!!」
「你不是說你爸和我不管你嗎?你哥管你更多。」
郁棠的耳朵被捏的發紅,郁爸爸覺得這個場面又心疼又解氣,乾脆也放下手裡的零食袋子捏住另一個耳朵:「那我們就不管你啦,找個能管你的去!」
季思雲拘謹的坐在沙發上,他也只能假裝看不到,他聽清了剛才電話里聲音,那不就是郁棠的男朋友嗎?他手心冒著汗,曾經聽著郁棠總是『冕哥冕哥』的叫著他男朋友。還以為是愛稱。
沒想到是真哥啊!
他雖然平日裡和郁棠吃飯不主動打聽,但關於郁棠戀愛的事也算略知一二。
知道他應該是有男友的,平時和男友打電話總是『親親想死你啦』這種話很甜蜜。
「痛,痛!」
「知道痛?」郁棠的爸爸們一人拽著一隻耳朵。
郁棠像是個不聽話的比格犬,兩邊耳朵都被拎著走出家門。
『早戀』的小孩可不服啦,被爸爸們忽然消失的愛弄得胸口一起一伏的呼吸著。
家裡的門一開,兩人直接敲響了對面的門,肖正冕剛到家,外套還沒脫下來,計算機放在鞋架上。
「怎麼了這是。」他問。
「怎麼了?你不是說你哥管你?你自己說怎麼了?」郁爸爸拉著他的手仔細數著他今天的過錯:「打架,自己動手的,讓你哥看看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