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汗水滑落的痕跡都清清楚楚,上回在他和西澤爾實驗區胡鬧的回憶湧上心頭。
裴琮沒有立刻動作。
這種自己動手的感覺,比實驗區那次更讓人不堪。
西澤爾沒催他,安靜地看, 眼神像涌動的黑潮,等待獵物自願繳械,他的眼底一片暗金色火焰,幾乎令人窒息。
裴琮深吸了一口氣,手指攥緊,又鬆開,低頭解開扣子。
啪嗒、啪嗒。
光線順勢沒入每一寸裸露的肌膚,照出骨骼和皮膚的陰影。
西澤爾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審視般一寸寸滑過,冷漠、鋒利、毫不遮掩。
裴琮想閉上眼睛,立馬就被掐住下巴。
「不想看?」
西澤爾勾了勾嘴角,猜到裴琮會猶豫,便俯身,用手緩緩捂住他的眼睛。
對方特意給他留了個逃避的機會,裴琮明明有所有反抗和拒絕的餘地,但偏偏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
「這樣,你就不用看見了。」
世界只剩下一片漆黑,只剩下熱度與觸覺瘋長,亮得過分的燈光被遮去,取而代之的是放大的觸覺、聽覺、體溫。
每一次呼吸、每一寸皮膚都暴露在外,一點點失去抵抗的可能。
蒙住眼睛更羞恥了啊喂!
裴琮甚至開始分不清,到底是哪種情緒讓他無法站穩。
狼類在占有伴侶時,會釋放信息素,以確保伴侶在精神和身體都無法違抗。一旦認定目標,就會強制誘發對方的共鳴。
「站不住了?」
耳邊低語親昵溫柔。
裴琮感受到,那人的手落在自己的鎖骨上,然後沿著脊椎緩慢而耐心地流連。
像是野獸在留下自己的標記。
動作不急,卻極具折磨意味。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結束的。
等他回過神,西澤爾已經離開了他身邊。
控制台的椅子被拉開,西澤爾坐在那裡,居高臨下地盯著他。
裴琮茫然地睜開眼,只能看到對方禁慾冷酷的修長身影。
冷色燈光從西澤爾側上方傾瀉下來,金色的狼瞳側頭看他一眼。
西澤爾舔了舔牙尖,恩賜一般道:
「爬過來,哥哥。」
西澤爾很少用哥哥來稱呼裴琮。
少年急於證明自己的成長,希望能保護裴琮,一直不肯再說這個詞,哪怕裴琮偶爾試探也絕不上鉤,好像叫「哥哥」就意味著他永遠是那個需要保護的小孩一樣。
裴琮上次聽見這稱呼還是在影蝠時。
可現在,在這樣明亮的空間,西澤爾叫出了這個稱呼,如同一根細細的鏈子,牢牢鉤住了裴琮的理智。
西澤爾狼耳高高豎起,透出某種危險又緊繃的亢奮感,嘴角揚起殘忍的笑意。
沒有什麼比掌控裴琮更讓他安心。
只有在看裴琮為他退步的時候,西澤爾才不用擔心裴琮會拋棄他,會隨時抽身離開。
西澤爾靠坐在控制台的椅背上,姿態慵懶,卻讓裴琮移不開目光。
裴琮吸了口氣,覺得自己也瘋了。
看在賠罪的份上。
看在沒監控的份上。
看在自己那張臉的份上。
他本不該妥協的,可西澤爾眼底翻湧著沉默的瘋狂,只等他一步不慎,就會把他撕碎、吞進腹中。
他不想讓西澤爾就此崩壞。
於是他向前一步,又一步。
西澤爾眼神幽暗,死死盯著那個靠近的人,金色的豎瞳隱隱發亮,幾近赤紅,泛著不祥的光澤。
他表面不動聲色,指尖卻輕微顫抖,用盡全部的自制力才沒有起身,按捺不住,拽住那個人直奔主題。
終於等到裴琮靠近,西澤爾的手顫了顫,強行忍住,才沒有掐上裴琮的脖子,而是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將骨頭捏碎。
裴琮盯著西澤爾的耳朵看。
西澤爾當然知道他在看什麼,卻不想如裴琮所願。
地板太冰涼,和實驗台的材質很相似,西澤爾沉默一下,還是先脫下自己的上衣,在地板上攤開鋪上。
西澤爾坐在那裡,做了個手勢。
他的意圖很明顯。
裴琮的理智被一層霧氣浸泡,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低下頭,冰涼的頭髮垂下來,划過西澤爾腿上的一寸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