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讓這神經來支援,他還能活著回去見隋安嗎?
「礦髓不是他拿的,他跟我合作把阮青雲釣出來了, 現在要跑。」權騎大概是全場唯一冷靜的人了,難得說了句人話,一口氣解釋完,隨即又語氣驚疑道,「你怎麼現在才來?」
不過裴青山現在跟個炮仗一樣,顯然不是問話的好時機:「你管得著嗎?」
難不成他要說他被親暈了?
被美色迷暈了?
在床上親嘴的時候暈了?
「你別動他,我放你走。」裴青山冷靜下來,讓包圍圈散開,「你走樓梯還是電梯?」
「別跟過來!」
「好,我不動。」裴青山順從的舉起手,頓了一下,又道,「我再多看你幾眼也不行嗎?」
「裴青山,我睡了你七年,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幹嘛。」聞教授被氣得口不擇言了,嗤笑道,「你現在恨不得殺了我吧?」
裴青山也被氣笑了,沒聽出這句話的怪異。
只是心裡一個勁兒的冷嗤又難以抑制的泛酸泛澀,
世界上到底還有誰比聞燭更沒良心?
他沉下聲音開口:「行,我不動。」
聞燭一邊帶著霍桑德往後退,金色的蛇瞳一邊一瞬不瞬的死死盯著裴青山。
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怕手握長刀的裴長官突然衝上來,還是純粹只是……想要最後再看他一眼。
再把那雙漆黑的、生動的、憤怒的、只有他的眼睛,牢牢的記下來。
電梯關閉,隔絕了兩個人死死相粘的視線——
天樞院是建在一處極遠的郊區,附近的深山老林廣闊的可怕。
一群人搜索了整整半個小時,才找到坐在一棵老樹底下被敲暈了的命運多舛的老總長。
霍桑德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守在床邊上發愣的裴青山。
他倒是從沒見過這人這幅樣子,像是魂都被什麼東西吸走了一樣,空蕩蕩的掛著一張皮。
「你他媽的,給老子找了一個什麼大爛攤子!」霍桑德連著中氣十足的怒罵了他好幾句,才把從怔愣的神色里堪堪罵回來,「霍木那孫子呢?」
「那是你兒子。」裴青山給他倒了杯水,「從阮青雲臥室里搜出來了被盜的那顆礦髓,他現在跟洋人扎堆準備重啟『天工開物』。」
霍桑德看了一眼他還算平靜的臉色,琢磨了一會,才嘖了一聲道:「不小心讓他跑了……你這是找了個什麼玩意啊,比我那麼多年見過的純種都要邪門!」
「是,人家是高等級的強大理性純種詭物,給老子一點唾液就干趴下了!」裴青山氣得發笑,「你抓不住也正常。」
「……我前面沒加那麼多形容詞啊,你自己加的。」霍桑德還算理解這小子的心情,嘆了口氣。
「哎呦,霍總長,你可算醒了!」老陳推門而入,一個小老頭像是被惡霸起伏的孩子一樣淚流滿面的控訴,「裴青山竟然敢擅自把我扣在天樞院!礦髓不是已經找到了嗎?我要回總部復命去了!」
有人撐腰了,他冷哼一聲:「天樞院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又出了這麼一個詭物,必須下發通緝令!」
「老陳,你先淡定一點,怎麼一點長輩風度都沒有?」霍桑德拍了拍他的肩膀,「來,坐會兒。」
裴青山這個被控訴的當事人毫不心虛,還抽空看了一眼霍桑德包得像粽子一樣的胳膊:「手臂沒事吧?」
「沒事,」霍桑德哼哼兩聲,「要是年輕那會,你家那玩意再來十個我都不帶掛彩的!」
「呵。」裴青山不置一詞。
「不過我也沒白傷,怎麼說還給了他一槍……裴青山!」
他話沒說完,就被裴青山以下犯上的拽住了領子,眼神冷到像是要把人吞掉:「你說什麼?」
難怪聞燭只用一隻手掐著霍桑德!
霍桑德臭罵:「那是詭物!純種!你給我理智一點!」
「不用你告訴我。」裴青山鬆開手,搓了把臉,半天又道,「不好意思霍叔。」
「什麼意思,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裴青山,你這是包庇!是縱容!是至種族大義於不顧!」旁邊的姓陳的聽懂了反應過來,大吼,「難怪不讓我走!」
「老陳,有的話可說不得!」霍桑德又瞪了他一眼。
「裴青山,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犯了思想問題的大忌!」姓陳的已經聽不進勸了,他是這個位置的老人了,經歷得太多了,不知道想到什麼,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暴怒,「你給我把基地的宣言再念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