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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咱成親時可說過要同甘苦共患難的,你豈能遇上些波折,就將我拋諸腦後,立馬預備另娶她人?」

「此乃奪妻之恨,可是要不共戴天的!你能咽的下這口氣?」

丁翠薇氣得騰然站起身,來回踱了幾步,甚至開始絞勁腦汁想辦法,「就算不能強攻,卻還能智取。你之前不是說京中有那勞什子國子監,檢什麼院麼?你尋去那處,求他們替你做主,將我由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吶!」

俞澤就從未見過如她這般翻臉比翻書還快之人,一人分飾兩角,正話反話都讓她說盡了,簡直比看戲還要精彩。

大多時候都很聒噪,偶爾倒也生趣可愛。

他眸底泛著抹極清極淺的笑意,卻只板著一張臉,煞有其事般,做認真思量裝。

「行,那我到時試試。」

「光只是試試怎麼行?那必得想盡一切辦法,抱著破釜沉舟,同他魚死網破的決心才是。」

丁翠薇直起身子,挺挺胸脯,望向他的眸光中充滿莫名的肯定,「夫君,我信你不會負我的。」

這話顯然與二人的最終結局相悖。

俞澤臉色霎時沉冷,眸底透出些死灰復燃的冷寂,只隨意尋了個藉口,徑直踏出了房間。

雖說沒得到更合心意的反饋,可丁翠薇也知自己確有幾分胡攪蠻纏,所以倒也不介意,只繼續坐回椅上,又拿起了方才撂下的針線活。

其他的家務農活,丁翠薇樣樣在行,唯獨對刺繡不太擅長。她這雙揚鋤頭揮鐮刀的手,拈起針線來,莫名就異常吃力。平日裡的水準,僅限將兩塊布料完全縫合。

若要要求針線有多細密,圖案有多精美,那就屬實有些為難了。

所以只兩個香囊,著實花費了她許多功夫,好在這日夜裡,終於大功告成。她立即將其獻寶似的,遞送到俞澤面前。

「終於繡好了!這正面繡的是並蒂雙蓮,反面繡的是戲水鴛鴦,我還特意在裡頭裝了些氣味好聞,鎮靜安眠的藥草,夫君你瞧,喜歡麼?」

或許是以往見慣了那些精美繡品,現在乍然瞧見這兩個配色鮮艷、陣腳粗陋、極其挑戰審美的丑東西……俞澤實在沒能忍住倒抽了口涼氣。

不是?

她確定那繡的不是野草野鴨,而是蓮花?鴛鴦?

俞澤忽覺頭疼。

這原也不是什麼大事,他也只想著如何糊弄過去,便只默默挪開目光,極其違心誇獎了幾句,而後就將其塞到枕下,直到眼不見為淨,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夫君既然喜歡,那今後務必得記得戴啊!」

「……熄燈睡吧。」

——

又在家中憋悶了兩日。

丁翠薇終於待不住了。

俗話說只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

眼見曹家好似沒再鬧出過什麼動靜,丁翠薇決定去鎮上探探風,她為此特意喬裝改扮了番,還照例將俞澤的那套蹀躞帶戴上了,畢竟裡頭礪石、佩刀、指南針都有,樣樣小巧精美……她後來無論上山採藥,還是摘果擇菜都將其帶著。

聽說曹安已離開桃源鎮,丁翠薇徹底安了心。

她只以為或是當日俞澤那番話,讓曹安徹底放下了執念,今後再也不會來糾纏了。

丁翠薇不再躲躲藏藏,由陋巷中仄身而出,順道去醫館取藥。蘇大娘揉了好幾次眼睛,才將她認了出來,碰巧醫患不多,便拉著她在藥櫃前說話。

蘇大娘首當其衝,就壓低身子湊近,問出了那個她最好奇的問題。

「……果然是新婚燕爾甜如蜜,瞧你這紅光滿面的…不必害臊,這就同大娘好好說說,他在榻上表現究竟如何?若是絲毫不知憐香惜玉,那也是不行的…」

提起這茬,丁翠薇有些扭捏。

可在此事上,她確有幾分疑惑,也實在沒有訴說的人,恰好蘇大娘問起,便也沒有什麼好遮掩的。

「大娘,其實不瞞你說,我同夫君……至今都還未圓房。」

「什麼?這都過去月余了,你們朝夕相處,夜夜同塌而眠,竟還未圓房?這……究竟是你不願?還是?」

蘇大娘自是覺得不可思議,立即問道。

丁翠薇櫻唇輕抿,不斷用指尖攪動袖擺,只覺格外尷尬,可到底心中也有些委屈,乾脆全盤托出道。

「並非是我不願…是他,從來都不肯碰我…」

丁翠薇耷拉著肩,顯得很是喪氣「他不是今日說不喜觸碰,就是明日道無法適應……反正我屢次三番主動,他都無動於衷,許多時候甚至還刻意避著我,大娘,你說這正常麼?」

「當然不正常,而且是太不正常了!你生得這麼如花似玉他都不碰,那怎得,他還想碰天上的仙女啊?!嘖……老蘇給他把脈診斷時,也沒查出什麼體虛陽痿之症吶,怎得就這麼奇怪……」

蘇大娘為她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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