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過後,太極殿內一時只剩下謝訦和王誠兩人。
「陛下……」王誠送完諸位大回來時便看到謝訦一個人站在龍椅前,眼中似有無限哀傷。
王誠雖說伺候謝訦不到半年,但他能感覺到陛下的努力。且不說平日裡養心殿的蠟燭燃到三更天是常有的事,就連鵲山一事,他也是常常記掛在心上的。
「你下去吧。」謝訦突然開口。
「陛下……」王誠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卻被謝訦打斷。
隨後,他似是想到了什麼,恭敬地行了一禮之後便退了出去。
一柱香後,謝微涼站在太極殿,看到的便是謝訦撫摸著龍椅,明明太陽才剛剛升起,可是他的身周卻是一片黑暗。
謝微涼大步走了進去。
第65章
王誠完成自己的任務,識趣地退了出去。
大殿之上,一時間只剩下謝訦與謝微涼兩人。
而謝訦似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她一樣,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裡,眼神空洞。
謝微涼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謝訦,就連在鵲山那一次都沒有這樣過。
在來之前,她多多少少也聽王誠說過今日早朝的事情,多少也能理解謝訦此時此刻的心情。
只是,理解是一回事,可安慰又是另一回事。
當謝微涼站到謝訦邊上時,來時在路上預演的那些話醞釀了許久,終究還是化作了嘆息,搭在了謝訦的肩上。
旁邊,她帶來的食盒依然散發著熱氣,漸漸模糊了兩人的面龐。
過了許久,謝訦才忽然開口道:「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失敗?」
「這個皇位,是否真的要換人?」
聞言,謝微涼凝眉,想到昨夜忠勇候夜宿皇宮一事,心中有了些想法,只是面上卻依然不顯:「陛下……」
然而謝訦或許是需要一個出口發泄,並沒有接謝微涼的話,反而開始自顧自地說道:「今日朝堂之上,我提及鵲山一事,底下眾位大臣竟然無一人敢言,過了許久才推出了吏部的一個小官……」
「而孟京華,我分明知道他有問題,可還是得用他,因為……」
「因為,朝中無人,是嗎?」謝微涼接著他的話,輕聲開口道。
謝訦沒想到謝微涼居然將他欲言又止的部分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說出了口,一時間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卻見謝微涼又接著說道:「如今西北戰事剛剛平定,而鵲山也需休養生息,陛下縱是對吏治有再多不滿,也萬不可在此時作任何變動。」
聞言,謝訦剛剛有些光亮的眸子頓時又黯淡了不少。謝微涼自然是察覺到了這些,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她何嘗不知道謝訦的無奈呢,只是……
「陛下……也是知曉這些人目前都不能動的吧?」
而謝訦在聽到她的話後微微轉過頭來,謝微涼這才看到他眼底的黑眼圈,分明是一夜未睡的徵兆,一驚。
卻見謝訦目光落在那把龍椅上,緩緩開口道:「我被封為太子的那段時期,父皇每次處理政務時都會讓我隨侍在身旁,我看著父皇夜夜嘆氣,心中只是覺得奇怪,立誓日後必不讓自己陷入這種兩難的境地,然而父皇當時只是笑笑……」
說到這裡的時候,謝訦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懷念:「現在看來,父皇當時便覺得我天真,只是不願傷我的心罷了。」
順著他的話想像下去,謝微涼仿佛能窺見謝訦和先皇相處的一角。
謝訦當太子時期的事情她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的:謝訦出生時他的生母靈妃已經失寵,而後來靈妃意外去世,他便被不能生育的譽貴妃——也就是現在的太后撫養,他少年早慧,很快便博得了先皇的關注,將其立為太子。
然而先皇駕崩的急,很多事情還沒有來得及教給謝訦便已經撒手人寰,而謝訦當時已經因為蜀中一戰心智受損,在朝野上下聲望大減,威信也大不如前。
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謝微涼不知道當時的謝訦是如何頂著前朝後宮的壓力登上那個位置的,她看著眼前的謝訦,心中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
或許謝訦不恢復神智的話,會不會過得更快樂?
但很快,她便將這瘋狂的想法從腦海當中驅逐了出去,轉而想用其他的事情讓自己變得正常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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