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去了三份,再留下四份,其中三份給家裡人,一份給老領主——就算不考慮和鍾然的過節,沈白朮也希望老領主能活得更久一點。
一個博學多才的聰明領主對領地發展相當重要。
最後三份,沈白朮打算像吃糖豆一樣慢慢磕掉。
沒再看豐一年,在周圍尋找起來。
越是走動,越是覺得這處地方不太一樣。
看著很狹窄,卻沒有那種閉塞感,而且破天荒的很精緻。
簽到點的下方是一排白玉般的箱子。
是的,箱子。
人魚的生活很原始,即便是她很有文化的奶,洞穴中也看不到什麼家具,最多就是搞個架子放些東西。
唯一有些相似的是在老領主那裡看到的藥材室。
老領主用挑出來的骨頭隔出一個個小間,塞進去泡泡果,泡泡果裡面裝的是不同份的藥材。
按照他的經驗,有些藥材要乾燥處理,有的要泡在液體中。
乍一看很整齊,但經不起細究。
這些柜子就不一樣,非常平整,手摸上去溫潤,竟然還帶一點暖意。
不像是骨頭拼的,倒像是某種礦物特別鍛造過。
這個想法一出,沈白朮自己都愣住了,海底沒有火,為什麼是鍛造過?
就不能是挖出來大型玉礦打磨過?
一一看過,原始生活過太久,再度看到這具有現代氣息的家具,沈白朮花了十多秒才收起複雜的心緒,注意力重新落在這些箱子上。
只有簽到點正下方的那個沒有鎖,其他的都像是一整塊石頭,嵌合得非常嚴密,打不開也無從打開。
看來關鍵點在這個箱子。
沈白朮戒備起來,慢慢打開。
此時,除了刻意留出來的血滴都吃完了,第三階段的孵化進度條只走了一大半。
如果想把它拉滿,大概率要靠這些箱子。
「這是什麼……」見什麼事都沒發生,豐一年游過來,手摸到箱子上剛說了兩句話,突然收回。
震驚的看著沈白朮:「你不覺得手麻麻的、刺刺的嗎?」
沈白朮已經在觀察箱子裡的東西了,聞言搖搖頭。
豐一年奇怪的咦了一聲,又要去摸,結果剛碰上就大叫一聲,倒退數步,仿佛被無形中的力量攻擊了一樣。
這一系列反應終於拉回沈白朮的注意:「你……這是在活躍氣氛?」
不然她想不通為什麼突然開始浮誇表演。
他們還沒脫離危險呢。
豐一年都要氣死了。
他有這麼蠢嗎?
見對方表情不似作假,沈白朮心中一動。
所以並不是這個地方不危險,只是他們已經被認可為自己人,獲得了通行資格?
是那滴未知血液?
低下頭看箱子,這是所有箱子中最小的一個,放的東西也不多,一個拳頭大的銀白色珠子,整齊放著的一根根白色骨片。
沈白朮見過老領主在骨片上刻文字。
字體相較於她熟悉的要更簡略一點,更像是歷經時代變遷自然發展的。
這些骨片卻更規則,整整齊齊排列,仿佛特地打造的竹簡。
當然,比竹簡寬不少,而且不像竹簡會一片片用繩子串起來,再卷著,這裡就是零散放著的。
沈白朮沒有去碰那個銀白色的珠子。
這個珠子跟她見過的被精英怪們爭搶的血紅色珠子很像。
她拿起了一個骨片。
骨片上沒有她熟悉的文字,是一個複雜的圖形,圈圈繞著圈圈,又有很規整的橫豎撇捺。
光看圖案,完全無法分辨代指的是什麼。
注視久了有一種眩暈感。
有點熟悉,不是圖案,是這種感覺。
放下骨片起身,來到旁邊的箱子,將手搭上去,往上抬,還是沒反應。
沈白朮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未知血液只是敲門磚,她還沒有通過全部的考驗。
回到小箱子這邊,深吸幾口氣,沈白朮簡單對豐一年交代了幾句,就拿起了那個銀白色的珠子。
這仿佛觸動了什麼機關,暗淡的珠子亮了起來,沈白朮最後一眼是看到凝固的珠子內部像是水流一樣動了起來,影影綽綽的,有什麼在遊動。
長長的,很細。
豐一意識就想跑,暈過去的沈白朮總給他不太好的印象,但才剛跑出兩步,他整條魚像是被定住了,動都動不了。
哽咽一聲,他差點哭出來。
果然直覺是對的。
哀怨中的豐一年並沒有發現,不是他整個人被凍住了,是這片空間都在一種強大力量的影響下凝固住了,而他只是不幸被波及的小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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