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著他的臉,光線微弱,但兩人都能很清楚的互相看見對方的眼睛中的自己,有些脆弱的模樣。
都要好好的。
那是那天他們在無止盡對視後,對對方的唯一懇求。
元旦假期三天,最後一天的晚上,老師需要提早回學校。
吃過晚飯,周圻開車送許念粥和單欣嘉一同回去。
打開車門,單欣嘉見到許念粥的第一眼,『哇』的感嘆了聲:「粥粥,你氣色變得好好!等等,戒指!姐夫你求婚啦?」
這兩個字,許念粥手忙腳亂的不知道是去捂周圻的耳朵,還是單欣嘉的嘴。
到最後她乾脆用再說,就不給你推帥哥微信號的幼稚語氣來「威脅」單欣嘉。單欣嘉果然把嘴拉上了拉鏈,單方面初有成效後,許念粥洋洋得意的又閉上眼靠在座椅上裝睡。
分出心來時,她忽然覺得要是真有一個家也應該挺好的。
周圻扭頭看「威脅人」許念粥,臉紅潤潤的,手搭在膝蓋上,標準乖巧的坐姿,睫毛一下一下眨顫著,他收回視線,沒忍住輕聲笑了出來。
他有些想像不出如此可愛的許老師是會怎樣嚴肅上課的,但能肯定的是,許老師一定能和學生打好非常良好的師生關系。
幾乎是無聲的一個笑,連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的單欣嘉都沒聽到,沒想到被許念粥聽了去。
下一刻等紅燈時,周圻再轉眸,對上了許念粥用眼神發送『笑什麼?』的問句。
他打好轉向燈,刮刮她的臉,很認真地回她:「沒有,我是在想等你過來以後,該怎樣把你丟掉的那麼好些肉給補回來。」
以及,怎麼給另枚在家備好的鑽戒。
這一年的除夕在二月九日,學校在一月底放假,而這批短期支教的老師在學生放假後,整理完教案和資料,再去相鄰村戶的幾位學生家拜個早年,也就完美完成了這次的支教活動。
在學生放假的那天,許念粥收到了班級里的學生,用不太熟練的中性筆寫的信,每一封都沒有塗掉的錯字和寫錯的拼音,她有些震驚,一問才得知,為了用中性筆寫好完整的一遍,他們前前後後書寫了好多好多次,用了好多好多張紙。
許念粥心疼又感動,問他們為什麼不用鉛筆寫呢?
學生舉手說,粥粥老師,鉛筆寫了容易被擦掉,中性筆就不會啦,這樣您看到這些信就會想起我們,我們也會永遠記得您的。
結束的那天,許念粥在宿舍整理完行李箱,抬眼,看到站在對面的單欣嘉,眼眶布紅,這麼大半年,許念粥第一次見她哭。
當單欣嘉撲上來抱住她的時候,許念粥也忍不住了。
「別哭別哭,我還給你推微信,推多多的。」
單欣嘉破涕為笑,拍她背,搓她臉:「誰說要這個了。」
還是沒學會怎麼告別,但又必須告別,不得不去告別。
又好像人的一生都在告別,不僅僅是對周圍的人和事,也是對自己的一場場或好或壞的告別,這是一輩子的命題。
走時的行李比來時的還多,大包小包,前一晚沒睡好加上失水過多,許念粥暈暈乎乎地站在學校大門口,轉身,想到剛來時也是在這麼一個夕陽西下的時間,萬物籠罩在金色的光照下。
她拿出手機,在包里翻找自拍杆,想拍張同一位置的對比照。
卡好,點開相機,舉起,鏡頭還未反轉,許念粥一抬眼,從鏡頭裡看到了緩步走來的周圻,她心一跳,一下忘了接下來要做的事,又感覺神思已經跳脫出去,奔跑向他。
「我來吧,是要拍照嗎?」見許念粥木訥地站著,周圻笑了笑,接過她手裡的自拍杆。
許念粥眨眨眼,看了眼時間,咽了咽喉嚨:「你、你來早了好幾個小時啊。」
她心跳快到完全不輸跨年那天見到的他。
「這不正好嗎?不早。」周圻按回她懸在空中的手,往後退了幾步,蹲下找角度。
許念粥還恍惚在剛剛周圻一點一點靠近,出現在鏡頭裡的瞬間,直到聽見他在喊『1,2,3』,她趕緊扯起一個微笑,手上動作也不自覺變得僵硬。
她後來想了想,還是跑過去,拉起周圻,在同樣的位置,共同拍了張合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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