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委屈的聲音,周圻接完溫水,有意思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好吃?」
「好吃!」許念粥用力點了下頭。
「嗯……」他看了眼時間,端起杯子,「還有六七個小時。你現在是想喝個水飽還是吃樓下便利店的熟食?」
許念粥接過玻璃杯,很果斷地選擇了前者:「喝水就行。」已經很麻煩他了。
溫熱的液體從喉間滑過,暖意漸流。經過車裡那一遭,許念粥有些累,她換了個放鬆的姿勢,雙手耷拉在打開的兩腿之間被子之上。
她就這麼盯著周圻的側臉放空坐了會兒,像是觸發了什麼隱藏開關,突然傻乎乎地笑了下,開始絮叨。
她發自肺腑地夸拆拆怎麼這麼聰明,怎麼就能一下認出她,還問拆拆爸爸,要不要考慮將孩子往月老牽線的方向訓練發展。
「不對,」她難得酒後謹慎,「如果拆拆是公的才是月老,母的就是紅娘。」
她還稱讚今晚的酒很好喝,同個口味的沒有上次和同學在外面玩時喝的那麼澀,這次入口是醇香的。
周圻聽她念著,眼睛彎成了小鐮刀,他沒忍住地逗趣:「看來醉鬼沒少喝,還能有對比。」
一句話換來隔著被子的一踹。不輕不重,隔靴搔癢,他及時握住了她想往下撓癢的手的手腕,無奈一笑,帶著些勸誡的口氣,「在床上別亂動……」
許念粥微愣,兩人誰也沒再繼續對話。
室內安靜了下來,熱水壺內壁上凝結的水珠連連滴落,漾開,「啵」的一聲,明明很輕,此刻卻在耳邊無限放大。
過分勾人。
許念粥直白又大膽地注視著周圻,半響啟唇:「不可以嗎?」
第四章
插pter4
「可以什麼?」他看向她。
「做吧。」
做吧,許念粥坦然地說。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如果不是手腕上逐漸加重的握力和他錯亂的呼吸,也許許念粥真的會相信眼前的人如表面看上去的那麼平靜。
空氣凝滯了很長段時間。
周圻僵硬地咽了咽喉嚨,撇開視線忍了幾秒。
他鬆開手,看到她腕骨處的紅痕輕柔地撫了下,拿過床邊的玻璃杯,聲音是想不到的喑啞:「早點休息,已經很遲了。」
看著他往窗邊走,許念粥掀開被子下床,一路跟到了沙發。本意是身上出了些汗,她想把頭髮給紮上。至於其他……也可能是起了些小孩子般的頑劣性。
她半蹲在行李箱邊,拉開拉鏈,勾出一次性橡皮筋。正胡亂抓著頭髮時,她偏頭,發現周圻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
「怎麼了?」許念粥的笑容染上幾分無辜,明明她自己也是第一次,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沒事,不可以就算——」
猝不及防,她抬起束髮的手臂頃刻間被捉了過去,甚至於有些粗魯和迫切地拉拽。蹦的一下,兩指間的黑色橡皮筋瞬間被抻斷,許念粥睜大雙眼,還沒呼出聲,後背已經貼在了落地窗上。
蹲在地上久了,直接站起,許念粥有一刻的頭暈眼花,感覺血液洶湧地衝上頭頂。驚恐又興奮緊張,她的身體忍不住輕輕顫抖。
「喜歡這樣的?」他廝磨著她的耳朵。
「喜歡。」
她很久沒有遵從自己的內心了。
凌晨兩點,窗外一片漆黑,沒有拉上的窗簾,兩人相融的模糊黑影通過暖燈映射在玻璃上。
許念粥身上還是那件吊帶,重新披落的長髮擋了部分的冰涼,可還是難以忽略身前身後的雙重冰火。
「嘶……」她倒吸了口涼氣,嘗試移動被困住的手,力量懸殊,又被牢牢摁了回去,但沒有真正弄疼她。
難捱,渾身上下。
她微微蹙起眉頭,額頭冒出細汗。
身後的窗戶上起了層薄薄的水霧,好像滿屋子的梔子花香都帶著熱氣。
周圻見她裸//露在外的肌膚泛起不正常的粉紅,認命地卸了力氣,往後退了半步:「有些話不要亂說,到時候害怕了想逃都來不及。」
他揉了揉太陽穴瘋狂跳動的神經,感覺到頭來折磨的還是自己。
「我沒害怕,」許念粥腦子缺氧發暈,也沒忘反駁,她舉起手臂到他眼前,「你弄的。」
是真倔啊。
周圻淡笑著搖了下頭,眸色翻湧,腦子裡失了片刻的理智。他朝那一圈紅印吹了口氣,順勢彎腰一把將她橫抱起往床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