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沈度周的罪證在哪裡,沈霧還真的知道。
不久後沈徽敲門進來,漆黑的手套包裹她的手臂,手裡的鐵盒子外沾染泥土。
「從……?」沈霧悠著語調。
「寧玥小姐母親的墓地下挖出來的,」沈徽解釋,說出自己的見解,「看來如果不是沈露小姐被當作工具人隨意拿捏,這個秘密寧玥小姐並不打算說出來,會帶進墳墓里。」
沈霧自言自語似的道:「嘴上說著厭惡沈露,討厭這個女兒,可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愛她。」
「檢查過了嗎?」她問。
「檢查過了,萬無一失,沒有對小姐不利的東西。」沈徽回答。
沈霧點頭,不置可否,「移交警局吧。」
人離去,白見櫻微弱的嗓音浮現:「您不生氣嗎?」
「生什麼氣?」沈霧還挺詫異這個女孩膽小,竟還有膽子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您爸爸…和媽媽的事情?」白見櫻不確定的問著。
沈霧沒有講話,翻頁文件,過了好久,久到白見櫻認為她不會說了,她卻忽然開口:「生氣又有什麼用?」
「嗯?」白見櫻沒跟上。
「沈度周是成年人,他做任何事情都有他自己的一套邏輯和道理,他是不可能認為自己有錯的,」沈霧盯著她問,「生氣除了讓自我陷入內耗之外,只會影響我自己的效率,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用?」
白見櫻語塞,心有憤憤不平,「起碼,也應該要揍他一拳、打醒他啊!喬女士對無神集團的貢獻人盡可知,喬女士對他的一顆真心也人人都知曉,他是沒有心嗎,做這種事情會下地獄的,罵他一頓,他下輩子去畜生道!」
「你說的這些,難道他自己不知道嗎?」沈霧有點被白見櫻給可愛到,「還是那句話,沈度周是成年人,他有著基本的明辨是非的能力,你說的他全部都心裡清清楚楚。」
「揍醒他?罵醒他?」
沈霧緩聲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件事情他做的出來,那便是從他自身的角度出發,他本就不認為自己做的有問題,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就像是電視劇里的反派,你期望正義的主角能感化他,真是可笑,能被感化的反派那還是反派嗎?」
「那種人頭腦中是擁有一套邏輯自洽的行為規則的,反派從不會認為自己是反派,他們就沒那個概念,而壞人也不會覺得自己是壞人。」
「沈度周剷除異己,是為了守護自己的無神集團,他是從自身角度出發,他怎麼會認為自己有錯呢?」
「如今抱著頭縮在角落,你以為他是悔悟了?」
「不,他只是怕被警察審判,怕被法律審判,他只會懊悔自己為什麼沒能做得更加完美,不會想著我要是沒做過這些就好了。」
「既然如此,再怎麼氣憤也不過是累贅的情緒負擔。」沈霧放下文件,沖白見櫻勾起唇角,「我要做的,是乾脆利索的送他下地獄,包括當年對我母親見死不救的冷漠旁觀者們,有一個算一個得好好清算才是啊。」
說最後一句時,她的語調上揚出微妙的弧度,叫白見櫻頓時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