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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舅大人哪裡的話,折煞老朽了,老朽已然致仕,無有官身,太后抬愛,予以此殊榮,乃是無上恩澤,怎敢受此大禮?」

陳棣明言語之中對梁珞迦十分恭敬,竟不像場面虛言,仿佛當真給這看做一個正經差事,也是穿了身頗為鄭重的育陽染繭綢圓領素文士袍,如同平常書院學館裡上課教習的大儒先生,沒有架子,唯有君子的謙和寧肅。

梁道玄心生敬好之情,見狀也不多禮,扶著顫顫巍巍的老人進了正堂,請其坐下,又看著周遭簡陋,雖窗明几淨打掃過,但到底久曠無人,缺了人氣,於是自己侍立在側後開口道:「陳學士是經綸飽學之士,年事已高,卻還為我顛簸到這荒僻處,合該我上門拜見,只是……」

梁道玄話說一半,就被陳大學士慈祥地笑打斷。

「只是這國舅府還未易主,大張旗鼓的拜見或見邀都太過招搖,太后謹慎,老朽自能解得其中用意與國舅的難處,不必綴言虛禮。國舅大人,老朽今日前來,也是想讓您安一安心。老朽尚未致仕前,曾有一次於朝堂當中行差踏錯……哎,教人好不羞愧,不提也罷……幸得梁貴妃,也就是當今太后彼時的恩顧,這才不至於晚節不保狼狽退居草莽。老朽能有天年頤養,晚輩能得恩蔭余榮,無不感念太后的恩德,所以國舅無需惶惑不安,這是老朽主動請纓的報恩之舉,絕無攀附摻弄之心,更不是趨炎附勢之利而逐,老朽是真心希望太后能得些助力,官家日後能成一位有道明主啊……」

這話全然出乎梁道玄預料。

他本以為是妹妹請託關係,求來的老師,卻不想是妹妹前腳栽樹,給自己乘了有幸的陰涼。

旁人不想提的舊事,他自然不會當面胡問,陳學士一番肺腑之言,是為了讓他免於起疑,好坦誠安心求學,且不說當年到底是什麼事,只聽這樣的懇切之語,梁道玄也不會先妄懷揣測。

畢竟,就算只是做個讀書的樣子,眼下也十分有必要。

「讀書的道理太后早已細細講過,晚輩心中清楚。我朝自古重教矚文,我若不拿出端正求學的樣子,怕是恩蔭也教朝堂上的大人們指摘太后因私忘公的不是。」

昨日宮中聊至最後,妹妹梁珞迦似旁敲側擊的一番話讓梁道玄無奈又感慨:文憑不管什麼時候,還是最好用的敲門磚。

梁珞迦以為自己說重了勸學上進的話,不失柔謙地輕語補充:「哥哥不是一定要扯出命去讀個功名出來,只是身在局中,不得不低頭於既有規章。」

「妹妹不必小心翼翼說這人人都知曉的道理,我不是小孩子,不會為這個鬧脾氣作彆扭。」梁道玄忽然有些找到做人家哥哥的感覺,見鬆弛戲謔的語氣也讓妹妹盈出笑意才繼續說道,「國有國法,我既然答應了你,便不會存心讓咱們今後都難做。我朝恩蔭也是蔭蔽讀書之人,未曾入過考場,就算拿了這份榮光,今後的路也只會留下把柄,我不讀這個書是不行的,科舉也是要考的,我也會做出上進讀書的樣子來,不為別的,也是今後催促外甥上進時有臉說嘴。」

……

憶及此話,梁道玄卻是真心實意想求個有學問的師傅來請教科舉的技巧。崔表哥雖然也能給他很多過來人的提點,但表哥也不能放下為官的正事,日日來督促他學習。

儘管梁道玄對自己學識和能力的認知是有信心的,可這條路還是要有真正的領路人才能走的下去。

考試方法也是門學問。

他的話說得懇切,陳棣明有所觸懷。

言語簡利,直達要害,卻又溫和平緩,徐徐如卷。梁道玄自打見面以來的幾輪談吐,讓陳棣明略有驚異之感。這和他所得知的富貴閒人不學無術小國舅南轅北轍。

心中似有石頭落下,陳棣明自身後取過一個藤柳編的大盒籠,推至堂前桌案梁道玄的那側:「這些是我備下的書目,國舅方才入京,一時置備不齊也是常情,待府上修整完畢期間,先從中讀些意思來,之後我再為國舅細細解惑,自始開堂。」

「學生實在不好意思兩手空空收下這份重禮。」梁道玄當即改換稱呼,以師禮相拜,「請老師海涵。」

這次,陳棣明卻是端坐著受下此禮,並無回讓。

送走新認下的老師,霍公公才施施然入了文杏館,含笑道:「國舅大人,工匠們都已排好了班次,明日即可開工,這些日子只能先委屈您了。太后今日要伴駕議政,請您不必奔波入宮再謝,且等後日宮中家宴後再議。」

「家宴?」

梁道玄今天接收的信息過於密集,內容量過於龐大,一時間他甚至以為是不是漏了哪重要的告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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