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及笄了,你娶我可好?」蘇清妤道,按照世俗觀念來說,一個未出閣的少女向一個男子求親,會被人指著鼻子罵的,是世俗所不容的。
但她與傅清玄在很多年後就是夫妻了,她可不想假裝矜持,免得人跑了她沒處去尋。
而且她現在還未及笄呢,要是被拒絕了,她可以說這是兒戲,不可當真,這是她心裡的小九九。
傅清玄從未見過向她這般大膽的女子,小小年紀便向一男子求親,他能當真麼?不能,他雖然尚未成年,但也比她大了幾歲,他不能將她往邪路上帶。
「此事等你及笄之後再說吧。」傅清玄沒有直接地拒絕她,只是溫柔又有禮地道,也許等她再長大一些,就不會有這種想法了。
蘇清妤也不勉強他現在就答應,先將此事挑明了,以後他才不會誤會自己,想了想,又擔心他覺得自己是在戲弄他,於是道:「我是真心實意的,你不要以為我是在戲弄你。」
看著她堅毅的神色,傅清玄先是一怔,而後微笑頷首,「嗯。」
蘇清妤又反覆說了一遍,「我說真的,以後你別聽信別人的話,你只要信我就行。」
傅清玄默然,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面上,她此刻一改天真爛漫之色,整個人嚴肅得仿佛換了一個人,而且有股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成熟沉穩氣息,也許他不該拿她當小孩子看待的,於是也很認真地點了頭。
第98章
◎眼前的傅清玄是她的夫君,她的傅郎。◎
自那日與傅清玄表白心意之後,蘇清妤時不時地就會去他那裡,兩人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就是說說話,喝喝茶,他專注看書的時候,她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
她隱隱有種感覺,自己有朝一日還是要回去的,所以便想著多看他一眼是一眼,畢竟難得看到他少年時期的模樣。
過了差不多半個月左右,突然有一日,傅清玄對她說,他住的那座古宅鬧鬼,無人敢居住,所以屋主才會以低價租賃出去。
怪不得她一踏進屋裡,便覺得陰風陣陣,偶爾還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蘇清妤著實被他嚇到了,便好些天沒有再去。
之後她獨自一個人琢磨,總覺得他故意嚇唬自己,畢竟認識他那麼長時間,他並不是相信鬼神之論的人。
他一定覺得自己打擾到他寒窗苦讀了,所以才故意這麼說好讓她不敢再去打擾他。一想到這個原因,蘇清妤就鬱悶不已,他不如老老實實與她說得好,她又不是那蠻不講理,胡攪蠻纏之人。
就這樣,蘇清妤將近一個月都未曾去找他,讓她生氣的是,她不找他,他也不來找自己。
她知道,永安侯府畢竟不是想來就能來的,不過他明明知曉她的學堂,他若想她,完全可以在門口等她出來,人家晉王還蹲守蘇迎雪呢,他就不能學學人家?可見他對她根本就不上心。
蘇清妤倚著欄杆上,望著眼前爛漫春花,淡淡陽光,不覺長吁短嘆起來,說實話,她有些想念傅清玄了,當然不是現在這個少年,而是她的夫君,如果是他,兩人分別一日,大概已經相思成疾。
念及此,她更加思念起遠在另一個時空的他,也不知道他如今怎麼樣了,會不會和她一樣在想她。
蘇清妤忽然覺得鼻子眼睛都酸酸的,內心湧起一股濃濃的難過,不自覺地就掉下了眼淚。
「小姐,好端端的,您怎麼哭了?」一旁的元冬看到蘇清妤臉上梨花帶雨,不由驚愕道。
蘇清妤伸手一摸臉,濕漉漉一片,她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元冬哪裡知曉她的心思呢?
元冬想了想,小聲翼翼地道:「小姐,可要奴婢陪您去找傅公子?」
算算日子,小姐與傅公子已經將近一個月未曾見面了。她整日與她形影不離,知曉她心情不好,總是唉聲嘆氣,她猜這與傅公子有關,這二人好端端的也不知道在鬧什麼脾氣,說不見面就見面了。
蘇清妤輕嘆一口氣,又搖了搖頭,喃喃自語:「去找他有什麼用,他現在與我不是一條心……」
元冬啞然,她如今才十一歲,比蘇清妤還小兩歲,其實不是很懂男女情愛,聽她這麼一說,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你覺得我應該去找他麼?」蘇清妤突然扭頭問她。
元冬怔了怔,思忖片刻,才道:「奴婢也不知曉,小姐想去的話奴婢就陪您去。」
看著她一臉天真懵懂的神色,蘇清妤不覺又嘆了口氣,她與一小丫頭片子說這些話又什麼用呢?
***
次日,蘇清妤散了學後,與元冬從學堂出來,這段時間她與趙慧以及張蘭蘭都疏遠了,她也無法與其他人聊到一起,有時候她會有些想念沈姚華,但這個時候她們二人還未曾相識,她也不好貿然去找她。
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與這裡格格不入。
蘇清妤一邊走一邊想著事情,不知不覺地就往傅清玄家的方向去了。等她意識過來,也沒打算原路返回。
還是去看看他吧。
她其實沒必要與他置氣的,畢竟如今的他並沒有與她相愛的記憶,對她自然沒有那麼深的情感,只一門心思地放在學業上。
蘇清妤剛拐入巷子,就隱隱約約聽到一陣人聲,她尋聲看過去,見是幾名衣著華麗的少年圍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蘇清妤往前走了幾步,才看到他們正在堵著一少年,而那少年正是傅清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