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迎雪雖然喚王氏一聲母親,但她的親生母親另有其人,對待王氏,蘇迎雪不過是表面恭敬罷了。蘇清妤也從來沒有期待過她會幫忙照顧她母親,她突然主動做這些事,無非是另有所圖。
「迎雪,謝謝你告知我母親的近況。」蘇清妤感激地說,隨後轉移話題,「你不是要告訴我有關傅相的事麼?我其實有些不明白,你為何突然與說我這些?」
蘇清妤本想等她主動提起,可她一直在東拉西扯,就沒有要提傅清玄的意思。
蘇迎雪直視著蘇清妤的雙眸,「姐姐,那日,我在閣子裡看到你和傅相在一起。」
蘇清妤神色微僵,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蘇迎雪其實也不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她,才故意用確定的語氣詐一下她,而蘇清妤下意識的反應讓她確信,她看到的人一定是蘇清妤。
那杯茶一定被她喝了,她們二人大概已經有了苟且之事,蘇迎雪心中氣苦,卻也無力挽回。
蘇清妤沉眸不悅,「迎雪,我並沒有與傅相在一起,你看錯了。」
「姐姐,事到如今,你還要瞞著我麼?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蘇迎雪還是一副堅定的口吻,她略做猶豫之色後,「姐姐,我與你說句實話吧,那日是我將傅相喚到了閣子裡。這都是只因姐姐的一番話啊,姐姐你說,傅相曾經喜歡我,又說他一直未娶妻就是在惦記著什麼人,難道不就是希望我去找傅相,勾起他的舊情,借著他的勢力挽救我們蘇家麼?
我也是這麼打算的,可是最終沒能成功,我為傅相準備的那杯茶被姐姐喝了呢。」
蘇清妤雖然竭力維持了臉色鎮定,但指尖的顫動卻出賣了她心中的緊張,「什麼茶?我不明白你說什麼。」蘇清妤收回放在桌上的手,藏於膝上,她當時已經神志不清,她根本不清楚蘇迎雪去而復返的事,更不清楚她究竟看到了多少。
蘇迎雪見她矢口否認,嘆了口氣,「罷了,姐姐不信任妹妹我,不肯與我說,我就不追問了,不過,姐姐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和傅相的事情說出去的,更不會告訴陸姐夫,畢竟我們姐妹是在同一條船上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們想做的事也是一樣的,我們的家不能散了,散了便如無根浮萍,漂泊無依,任人宰割。」
她那句不會告訴陸姐夫在蘇清妤聽來,頗有點威脅的意味,不過後面她又強調兩人在同一條船上,又像是在討好,再想她前面那些話,應當是有求於她。
蘇清妤心中雖是氣惱,卻又發作不得。
「你說的對,你我是親姐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希望我做些什麼?」蘇清妤冷著臉問。
蘇迎雪問言臉上瞬間有了笑容,「姐姐,你別急,我還沒告訴你當年那件事呢。你不想知道啦?」
她的語氣透著鬆快,蘇清妤面不改色,「過去的事何必再糾結?我並不想知道。」
蘇迎雪只當她嘴硬和臉皮薄,哪裡肯信。
「當年學堂里有幾個好事的輕薄少年到處瞎傳,說姐姐你和幾個閨友打了個賭,假裝喜歡傅清玄,然後送給他香囊,以此為戲,等傅相當真後,再狠狠戲弄嘲笑他,而那些話恰好被傅相聽到,沒過兩日你果真送了他香囊,他自然是將那個賭約當真了。」
蘇清妤心中愕然,她以為傅清玄是因為討厭她才再收下香囊後立刻將它丟掉,不想其中竟然有誤會。
怪不得,在送香囊之前,她看到他,他臉上總是掛著和善笑意,而香囊事件之後,他卻對她視而不見,有時候還刻意避開她,她還以為他是討厭她,結果人家是誤會她在戲耍他,後面她又和其他人一起欺負他,這就更加坐實了她的罪。
為什麼會有那樣的謠傳?送香囊一事,她只告訴了當時和自己玩得很好的閨友,一個名叫趙慧,如今是國子監官員的夫人,另一個叫張蘭蘭,早些年她父親到外地赴任,闔家搬離了京城,蘇清妤並不清楚她如今的情況。她們之間是誰出賣了她?她們明明都保證過會保守秘密。
蘇清妤正胡思亂想著,忽然又想到一事。蘇迎雪又如何知曉了此事?
蘇迎雪一直在留意蘇清妤的神色,見她皺著眉頭看自己,連忙道:
「姐姐,你也別怪我沒早說,我也是後來才聽說此事的,那時候你已經嫁了人,說了也沒有意義。」蘇迎雪擔心蘇清妤怪自己沒早告訴她,就主動解釋了一番。
蘇清妤語氣淡然無謂,「那你現在說又有何意義?」
她這姐姐當真是謹慎得很,她與她交代了那麼多事情,她卻一直咬緊牙關,不肯吐露她與傅清玄一丁半點的事。
「姐姐,我是想告訴你,傅相大人當時並不是真的討厭你,他是誤會你了。」
那又如何?就算他不討厭她,也沒有喜歡她,他當時高高興興地接受蘇迎雪送的香囊,總不會是誤會吧?
「迎雪,你可是誤會了我與傅相有些什麼?」蘇清妤一臉漠不關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