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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是更深人靜時分,但紅苑裡頭仍舊燈火通明,檀板絲竹聲悠悠傳過來。

「咦……」

蘇清妤昨夜不曾睡好,此刻在搖搖晃晃的轎子裡昏昏欲睡,聽到元冬的輕呼聲,她星眼懶懶抬起,看過去,「怎麼了?」

元冬放下窗帷,支支吾吾地道:「小姐,奴婢好像看到了姑爺。」

蘇清妤怔了怔,陸文旻今天與她說要去部里值夜,原來是騙她的。她們夫妻二人齊齊出現在紅苑,倒像是老天故意安排似的,蘇清妤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抹嘲諷。

「夜裡光線不好,你興許看走了眼。」蘇清妤已經懶得去計較此事,她也沒有這個臉面再去計較,畢竟她自身都已經不正。

元冬委屈地嘟囔,「奴婢這次真沒看走眼,他還和一女子在一起,小姐不信的話可以自己看。」

「夠了,元冬。」蘇清妤定定地看著她,臉色有幾分嚴肅,「你今後只需知曉,他想做什麼,與我無干,我們管好自己就行了。」

元冬原本還有些替蘇清妤感到不平,而後突然想到她們主僕二人當下所做的事,心中一虛,低頭不說話了。

「陸郎,怎麼了?」

涼亭中,鄭蓁倚在陸文旻懷中,見他目光落向遠處,似乎若有所思的模樣,便開口詢問。

陸文旻回過神,微笑:「沒什麼。」他方才看到一頂轎子過去,隱隱覺得有些熟悉,就不禁多看了幾眼。

涼亭外種著幾棵海棠花,這會兒正開得熱烈,旁邊有一方池,月映水中,銀波粼粼。與心上之人花前月下,鄭蓁心中只覺得甚是滿足。

陸文旻前幾日答應在紅苑過夜,直至今日才兌現自己的承諾,只是他人雖在此處,心卻不在此處。

連看到一頂轎子他都能想到自己的妻子,他這是怎麼了?陸文旻望著池中那一輪清冷的月,心中有些茫然。

「陸郎,我前幾日交了一位朋友。」鄭蓁忽然想起一事,便想要與陸文旻分享,但陸文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沒聽見她說話。

「陸郎?」鄭蓁黛眉輕蹙,有些不高興。

陸文旻低頭看向她,見她眼裡有嗔意,不禁有些慚愧,「你方才說什麼?」

鄭蓁本想與他說自己和蘇清妤的事,見他興致缺缺,便覺得有些掃興,「沒說什麼。」鄭蓁從他懷裡起身,嗔怪:「你今日怎麼了,一直心不在焉的,可是不願意陪我?」

每當鄭蓁露出這般似怨似怒的神色時,眉眼間會有幾分蘇清妤的影子,陸文旻心口一軟,將人擁入懷中安慰:「怎麼會?你別瞎想。」

陸文旻語氣柔軟,目光卻透出糾結,他擔心蘇清妤知曉自己和鄭蓁的事會生他的氣,原本這趟來是想和鄭蓁做個了斷的,可見她這番模樣,突然又不忍心說了。

***

翌日,蘇清妤沒有和往常一般起床梳洗,而是躺床上裝起病來。

昨夜她屈服於傅清玄的淫威,不得不答應他提出的要求,回到府里後,她思來想去覺得這一趟不能夠去。

她這幾天幾乎日日出門,已經惹得陸老太太很是不滿,底下的人估計也有搬弄唇舌的,今天她要在青天白日,堂而皇之地去紅苑,她就是傻了,瘋了,不要命了。

裝病,這是她昨夜輾轉反側想出來不去紅苑的法子。

而陸家有傅清玄的眼線,她也只能裝個徹底。若傅清玄知道她生了病,還逼著她去學什麼伺候人的法子,那他就是禽獸不如,該天打五雷轟。

蘇清妤躺在床上,無事可做,便把自己和傅清玄重逢之後發生的種種事情都回想了一遍,心頭五味雜陳,忍不住在心底暗暗詛咒他以後娶不到妻子,就算娶了妻子,也生不出孩子,死後沒臉去見列祖列宗。

蘇清妤自認為自己並不是一個歹毒之人,但傅清玄卻讓她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他擁有謫仙般的容貌氣度,可這樣一個人,總是能夠容易地激出她心底的惡。

這樣的人是仙?不,他是修羅。

此刻,被蘇清妤詛咒的人在宮中正準備給小皇帝講治國韜略。

年僅八歲的小皇帝埋首書案前,拿著一本厚厚的經典。

書案上卷帙堆疊,背後書籍盈架,這在小皇帝眼裡全都是壓在他身上的負擔,待會兒他還得應對先生的各種提問,雖然先生說話溫柔,又很有耐心,不像其他朝臣,說話就說話,非要爭得臉紅脖子粗。

可儘管如此,小皇帝還是莫名地害怕他。

當皇帝可真難啊。

他的小腦袋偷偷探出書本,見傅清玄端坐在椅子上,神色專注地看著奏摺,大大的眼珠子滴溜一轉,落向案上那盤精緻誘人的點心。

「陛下,怎麼了?」

小皇帝剛伸出的圓滾滾的小手一頓,一抬眼,對上傅清玄溫和的眼波,他默默收回小手,佯裝沉穩:「先生可曾用過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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