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回得乾脆:「沒見到。」腦子莫名浮起傅清玄那簡樸雅致的庭院,心神忽然有些懶怠。
陸文旻不信,英朗的眉目掠過抹深思,「既不曾見到他,為何去了那麼久?」
蘇清妤勉強打起精神,將全部事情一一告訴了他,而後若有所思地問:「夫君,你覺得他這是何意?」
陸文旻唇角浮起抹冷笑,「何意?不過是耍弄人的手段罷了。」
蘇清妤怔了下後,面不改色道:「我明日再去一趟。」
陸文旻驚訝於蘇清妤的爽快,隨後想到她也是為了自己,並不全然為他,便沒了安撫她的心思。
從她父親出事後,他們夫妻二人的關係似乎一下子變得沒那麼親近了。不得不承認,他從一開始就不愛自己這位妻子,只是因為她娘家背景雄厚,能夠為他帶來利益,所以這些年他才與她相敬如賓,花費不少心思在她身上,哪怕她不曾為自己誕下一兒半女,他都不曾向她表露出一絲一毫的怨言,但如今,他得知了自己這位妻子的真實面目,又被她牽累,心中便對她生出了諸多不滿。
蘇清妤擔心錯過見傅清玄的機會,第二日申時初,太陽還未落山,她便乘著轎子來到相府。
她一到,門子立刻進去通稟,沒過多久,昨日招待過她的那名婢女出來迎接,又讓轎夫直接把轎子抬到了倚雪院。
蘇清妤下了轎子,婢女將她引進屋內,她環顧一番屋內環境後,心中有些驚愕,此處似乎是主屋。
她扭頭看了眼婢女,「姑娘……可是弄錯了地方?」
婢女道:「夫人,奴婢並未弄錯地方,這是大人的安排。還有,您可喚奴婢墨竹。」
聽聞是傅清玄安排的地方,蘇清妤心中更為驚愕,讓一個官員的夫人到他的主屋與他見面,這未免太於禮不合。
他究竟意欲何為?
他的主屋分內外兩處,外邊是起居休息之所,裡邊則是寢室,蘇清妤被安排在外房等候。
墨竹離去後,蘇清妤才開始打量屋內布局擺設,這處和庭院風格一致,高敞明淨,素淡簡雅,褪盡繁華富貴氣象,身處其中,煩躁不安的內心莫名地得到撫平。
蘇清妤目光掃過內房的門,很快又挪開,雖然無人,但她並不敢造次,目光轉而看向窗外的一叢翠竹,夕陽光輝透過葉隙照射進來,如同碎金,如夢似幻。
蘇清妤呆呆地看著窗外,眼皮逐漸變得沉重,意識昏昏沉沉間,仿佛回到當時年少。
她仰慕傅清玄已久,那一日,她終於鼓起勇氣放下身段,拋下矜持,叫丫鬟將自己精心縫製的香囊送到了他的手上。
她躲在暗處,滿懷期待地看著傅清玄的反應,他溫雅有禮地收下香囊,讓她驚喜不已。
她暗暗尾隨著他,直到拐進一條偏僻的小巷,她看到他面無表情地將香囊丟棄到了骯髒的臭水溝中。
那香囊里裝著的是她的真心,他棄之如敝屣,還狠狠地踐踏了它,羞恥與難過讓蘇清妤大哭了起來。
畫面一轉,傅清玄立於桃花樹下,她的妹妹蘇迎雪巧笑倩兮地送上自己的香囊,傅清玄不止收下她的香囊,臉上竟然還露出了害羞的神色。
那一刻,憤恨與妒忌蒙蔽蘇清妤的雙目。
蘇清妤手肘靠著椅子扶手,頭一沉,驀然往下栽,一隻修長白淨的手忽而伸來,輕捧住她的額頭,驚醒了她。
映入眼帘的是一雙白色錦鞋,邊鑲銀絲滾條,靴面淨如白雪,袍擺輕盈如流雲。
她怔了一瞬後,驚愕地抬起頭,撞進一泓映著春月的深潭之中。
仿佛回到當年那驚鴻一瞥。
但少年已經不是當年的少年,他的面龐變得更加成熟且昳麗,一襲雪色大襟寬袖衫,披於他那健壯優美的身軀上,清雅絕倫,丰神秀逸,一如當年。
蘇清妤平靜的心湖像是猛地被人投了塊石子,泛起一圈圈漣漪。
傅清玄若無其事地收回手,轉身往竹榻的方向走去,及腰如緞的墨發半挽,戴了只梅花竹節紋白玉簪。
他上朝時不可能這般裝扮,所以他是換了衣服,才來見她。
方才他離她很近,蘇清妤聞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馨香以及水氣,他應該還沐浴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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