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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宴若愚並沒有離開,姜諾很有寄人籬下的自覺,住進來後的第一晚就睡沙發而不是臥室,房間裡的雙人床乾乾淨淨沒動過,也省得宴若愚叫家政來清潔消毒。

宴若愚年輕,太陽一出來就醒了,精神抖擻容光煥發,掀開被子只穿睡褲就往陽台去,將姜諾睡前晾在架子上的手帕取下來,再把他之前一直沒還給姜諾的那根掛上,狸貓換太子,神不知鬼不覺。

宴若愚扭頭,見姜諾還在睡,就沒急著把手帕藏起來,而是勾在手指上聞,吸氣的同時閉上了眼。那一刻他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古代那麼多達官紈絝嗜用鼻煙壺,因為香啊,舒服啊,聞一聞神清氣爽,就像姜諾的手帕,明明沒噴香水,但就是有來自肉體本身和植物的混合香氣,溫暖而可靠。

是這個味道,宴若愚眉開眼笑,又吸了一口姜諾的味道。他心滿意足地轉身,被蹲在陽台和客廳交接處的出息嚇了一跳,左顧右盼後確定四下無人只有他和狗,衝出息噓聲,讓他別說出去。

出息仰頭開著他,嘴巴緊閉,弧度有點像蒙娜麗莎的神秘微笑,宛若打量一個智障。它有四條腿,比宴若愚快一步跑回客廳,直接爬上姜諾的胸膛。

「喂,你在幹嗎,他還要睡覺。」宴若愚的聲音特別小,就怕不小心吵醒姜諾。但他對寵物的毛髮還是牴觸,在沙發前走來走去,就是下不定決心把狗抱離。

出息像是算準了宴若愚磨蹭龜毛,拿它沒辦法,得寸進尺地吐出舌頭舔姜諾的臉,提供特殊叫床服務。宴若愚被眼前這隻真舔狗震撼到了,更加無從下手,眼看著舔狗一路往下要啃姜諾的鎖骨,睜不開眼還想睡回籠覺的姜諾熟練地將出息抱進懷裡,塞進被窩裡,側了個身正對著宴若愚,鼻音濃重地嘟囔:「別鬧。」

宴若愚:「……」

宴若愚和在被窩裡只露出腦袋的出息對視,它的微笑依舊意味深長,像是在說宴若愚只能狗狗祟祟偷手帕,而它舔到最後應有盡有。

「切,瞧你這齣息樣……」宴若愚故作不在意,不和一隻狗子計較,就在這時姜諾撓撓耳朵把頭髮往後捋,露出髮絲間幾根出息的白毛,宴若愚管不住手,坐到沙發邊上把那幾根毛挑出來。

而等他把毛挑完了,他還是原來的姿勢坐著。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姜諾,他的骨架比同身高的男生都細一點,鎖骨很明顯,不用特意凹都能放硬幣。

他的頭髮也就到鎖骨的長度,宴若愚之前問他為什麼留長髮,他說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姜善去世後就忙著湊錢還債,沒空剪。

這讓宴若愚心裡頭又盤算起小九九,想乘姜諾還在睡,偷偷剪一縷頭髮,說不定也是香的。

他挑出其中一縷繞到指間打轉,發尖掃過姜諾的臉帶來絲絲癢意,讓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視野里最具存在感的倒不是天然小暖壺阿拉斯加,而是宴·紋身大哥·若愚。

姜諾慶幸自己沒做被追債的夢,不然肯定腿快於腦子直接跑路。

宴若愚這一身紋身他在虎山莊園裡已經看過了,全是大師手筆,設計精心技術過硬,後背那兩道從肩胛骨往下見骨見血的傷痕面積最大,白色的絨毛和羽翎點綴其中,栩栩如生。

那是宴若愚在美國紋的最後一個圖案。他終於戒掉止痛藥的癮回歸正軌,紋完後還給美國版vogue拍封面,裸著上身背對鏡頭回眸,讓人毫不懷疑他其實是個精靈小飛俠,下一秒就會生出翅膀遨遊天際。

除了翅膀傷痕,宴若愚的左小臂上有浮世繪的海浪,後頸處紋了個黃銅色的發條,等人來擰。但姜諾記得上次的時候,宴若愚右胸的地方只有幾筆亂七八糟的簡筆畫,幾日不見,那些線條上方多了黑色的荊棘刺,一路蜿蜒穿過鎖骨。

宴若愚都卷自己頭髮了,姜諾便也直男做派地戳他胸肌,本想問為什麼又紋新的紋身,但一開口沒過腦子,直接說了手感:「好硬。」

宴若愚:「……」

姜諾:「……」

出息:「???」

「我不是,我沒有,我——」姜諾怕宴若愚往奇奇怪怪的方向想,急急忙忙否定,宴若愚先是一愣,旋即亮眼發光,求肯定地問:「你真的覺得硬?」

姜諾:「???」

「那你再幫我摸摸別的地方,看我這些天練舞房有沒有白去。」宴若愚激動又起勁,驕傲地秀出自己微微凸起的肱二頭肌和腹肌。姜諾從被窩裡坐起來,原本特難為情不好意思,戳得力道很輕沒戳動,一個沒忍住又繼續戳,眼神中流露出羨慕之意。

男人的肌肉就像女人的指甲,只有同性才會懂和欣賞,怎麼都戳不動後姜諾整個手掌貼在宴若愚腹肌上,然後又摸摸自己的,那種對力量和形體的崇拜呼之欲出。

而宴若愚呢,他瞥眼混身**並逐漸有阿拉斯豬化的出息,扳回一城後那叫一個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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