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要犧牲她。他們也要犧牲她。說到底還是穆輕衣毫無選擇。
柳叄遠閉眼。
我為什麼不讓仙尊和穆輕衣斷絕師徒關係?
柳叄遠只是代入了自己,啞聲:「如果仙尊真的有別的想法,就該是數年來想方設法都了結師徒,可他沒有,反而細心掩藏。」
「仙尊從來沒有想過和她結為道侶,或是有別的可能。仙尊唯一所想是保留這段師徒關係,哪怕淡薄。他們終有一絲聯繫。」
那已經是祝衍摒棄心魔後的唯一私心。他不想毀了這點唯一!
萬起臉色蒼白地仰起頭:「如果不斷絕師徒關係,全修仙界都會懷疑,萬象門藏污納垢,縱容師徒私情!」
柳叄遠扭頭:「那就讓仙尊脫離萬象門!」
他說完就緊捏著符紙,他以為自己不會說出來,可是終於還是說出來了。他說完就苦笑,看著他們的神色都煞白一片。
他就知道他猜對了。
其實他們都知道這是最好的方法,可是沒有人,沒有人願意讓任何一方犧牲。
那就讓他來做這個壞人。
柳叄遠:「仙盟一直盯著我們宗門,無非是萬象門只是一個小宗,卻有一個出竅期長老坐陣,他們盯著的不是萬象門,是仙尊......」
「你瘋了。」
柳叄遠還想繼續說,裘刀已經厲聲喊:「你瘋了!」
柳叄遠只是執拗地看著他。
裘刀聲音發顫:「你明知道這個關頭脫離宗門,仙盟即使不會再管我們宗門,也會著重關注仙尊,仙尊即使脫離了宗門也不得自由,他求什麼?」
「你說他求什麼?」
柳叄遠反而激動起來,揪住裘刀衣領:「你說師兄為什麼自願赴死!為什麼寒燼寧死也要死在玉雪峰!為什麼蕭起也回來。」
他聲嘶力竭:「難道不就是因為捨不得宗門嗎?難道不就是因為,他們覺得她能辦到,覺得她既然是無情道,就心硬如鐵。覺得她既然隨心所欲,就不會被感情所絆。」
「裘刀,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她不想這麼做。如果離開宗門能讓她得到喘息,為什麼不能讓仙尊這麼做?!」
裘刀眼眶發紅,抓著他的手:「穆輕衣無法控制,就讓仙尊主動捨棄?你——」
「少自以為是了!」
柳叄遠怒吼,他們沒法斷定他是因為心緒波動走火入魔還是這些天來早就想這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