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喜來握著的五靈旗不停震動,那股腐臭味濃烈得差點讓他窒息,他急忙叫:「尊神息怒!」
金芃芃冷笑,「放心,我只是讓那些妄想與我爭奪寶鼎的蠢貨們知道我來了!」
車子行駛了一會兒,她看著窗外,突然問:「這城市地下有什麼?礦脈?你師父為何將蠱蟲布滿整個城市地下?」
徐喜來愣住,「並沒有啊!」三多蟲煉製不易,師父寶貝得不得了,只有收取壽元時才以靈符釋放,不過,雲海市天降異象五靈旗震動那天,蟲子丟失了過半。
金芃芃聽了,沉思片刻猛一皺眉,「螢兒!」那頭怪獸應聲而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穿過車窗飛向天空,蜈蚣身子漸漸變得像又細又長,仿佛一隻飛在天空的風箏,徐喜來不知她在做什麼,但很快一群三多蟲飛到車窗外,趴在窗上。原來她要收分散的三多蟲!
徐喜來侍弄三多蟲多年,和蟲群有感應,他立刻察覺金芃芃要讓蟲群朝她聚攏,可是,在稍遠的地方另有一股力量要聚攏蟲群!
啊,兩個炁神沒見面已經打起來了?
不知誰勝誰負,最好,同歸於盡。
「哪家修士如此大膽,竟敢跟我爭奪蠱蟲?」金芃芃大怒,她看徐喜來一眼,冷哼一聲,「放心,我無論勝敗,都會弄死你!不知感恩的蟲豸,我為你拔除替身蠱,你竟然敢在心中詛咒我?」不待她有什麼動作,飄在天上的怪獸螢兒突然鑽進車內,虛影似的尖爪伸進徐喜來肚子裡轉了轉。
徐喜來肝腸寸斷,疼得慘叫的勁兒都沒了,斷斷續續求饒,「尊神,尊神息怒!小人再也不敢了!」他怎麼忘了張沛嵐是怎麼死的?就是因為心思被看出來了啊!
黑色車子上了高速公路,向著市中心奔馳。
雲海市的天空風雲變幻,灰黑色的雲朵漸漸從四面八方聚來,眼看一場大雨就要到來。
紀雲和小元去了一趟醫院補充惡氣,又回到破巷子。
走進巷口時,小元忽然有種奇異的感覺,眼前一切似曾相識,她問:「新聞上說英仙座的流星雨什麼時候來?」
紀雲一怔,但立刻上網查了查,「就在今天傍晚,六點到八點之間。怎麼了?」
小元沉默了幾句話時間才說,「沒什麼。打走這幫混蛋也許還來得及欣賞流星雨。」
紀雲抬頭看看烏雲密布的天空,「嗯。我們一起看!」如果下大雨,還能看到流星嗎?
幾道閃電將昏暗的天地照得亮如白晝,雷聲緊跟著轟隆隆響起。
很快,雨絲落下,平等地將雲海市的大街小巷一一淋濕。
與破樓相隔四五十米的一幢高級公寓的頂樓,一個少年站在落地窗前,掌上托著一隻麻雀,「唉,你現在只剩下半條命了,還要跟我去看熱鬧?」
麻雀尖聲怪氣說:「檀聞,你差不多行了!我那半條命至少有一半是你弄沒的!你到底什麼時候做了手腳讓我沒法附在人身上的?」
檀聞笑了,還沒開口已經有一群小珊瑚代他教訓沈一鶴——
「沈真君當真不知好歹,我們真君數次生擒你,留著你性命已經很給面子了!」
「嘻嘻,沈真君是什麼時候才發現自己無法附在人身上的呀?」
「即使能附上又有何用?哈,他之前倒是附體了,猜猜附在什麼人身上?三個不足六歲的小童!三個!」
「嘖嘖嘖,此事在凡間都已成了都市奇聞,雲海晚報上都說了『警方提醒家長教育幼兒不要模仿動畫片中情節』嘖嘖嘖,人家動畫片做錯了什麼?」
「不過是替沈真君背黑鍋罷了!」
「可憐,不知又有幾部動畫片要被下架了。」
「而且怎麼能說是我們真君害你丟了一半命呢?明明是那凡女將你的麻雀化身痛扁了一頓才丟了的。」
沈一鶴惱羞成怒,狠狠逮住其中一隻珊瑚啄了幾下,一眾小珊瑚大怒,破口大罵,許多污言穢語沈一鶴聞所未聞。
他撲騰跳躍著跟小珊瑚打了幾下有輸無贏,乾脆現出小狗化身,跳到檀聞肩上,「你的九吞只能看到,聽不到什麼吧?」
一眾小珊瑚立即都閉上嘴。它們只有眼珠和嘴,若主人不在左近,只能聽到自己幾個嘴巴之間的對話。
檀聞笑著舉起左手,「好吧。互通有無。」
他告訴沈一鶴,玉鼎宗來的是程不憂二弟子趙礎,她還帶了一隻螢獸。
沈一鶴聽到趙礎名字不屑冷哼,「原來是這蠢貨!不過,螢獸本就是腐屍煉化,不懼惡氣,確實是適合在道衰世界驅使的靈獸。」但那東西實在太臭了!他想起一些不快的記憶,使勁甩了甩頭。
檀聞不認同他對趙礎的看法,「她看似魯莽性急,但能被程老怪屢屢委以重任,足見她是有真本事的。你不能因為她師父總叫她蠢貨就以為你也有此資格這樣叫她!況且我看,她這次事辦得相當聰明,她先表明了身份,那麼與玉鼎宗有盟約的門派,譬如你華勝谷,就不便再明出頭,與她爭奪寶鼎。」
他說話時一眾小珊瑚嘰嘰喳喳,嘻嘻哈哈,還有放肆的悄悄告訴沈一鶴,「其實我們真君私下也叫過趙真君蠢貨。」
沈一鶴狗耳朵動了動,「檀聞,你這次來,是通寶會暗中接了程老妖怪委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