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萍早就氣得咬牙切齒,聽到遺囑的話都要發瘋了,她大叫一聲撲向紀雲,紀豐明忍著痛給她助陣:「打她!打死這個不孝的畜生!」
紀雲冷靜地等曹萍衝過來,從口袋裡抓個了什麼往她臉上一扔——
紀豐明和他老媽只看到紀雲握著空拳往曹萍臉前一晃,但是,曹萍可不一樣。
她覺得臉上一陣刺痛,一團涼冰冰毛絨絨的東西扒在她臉上了。她震驚之餘本能伸手就把這團東西抓在手裡,定睛一看,正對上一對血紅的小眼珠,一隻白毛小老鼠呲著尖牙瞪著她,揮舞著螃蟹似的爪子。
「啊啊啊啊——」曹萍大聲慘呼,又怕又噁心,拼命想甩掉這隻小老鼠,可小老鼠很靈活,掙脫她雙手,沿著她手臂一溜跑到她腦袋上,在她伸手抓腦袋時又跳到她背上。
紀豐明和老媽懵了。
在他們眼中,曹萍發瘋似的亂跳亂蹦,一邊尖叫咒罵,一邊以各種古怪方式抖動身體,又不停亂抓亂撓,像是有什麼在她背上、頭上遊走。
她抓自己抓得非常狠,指甲在胳膊和小腿上劃出一道道血痕,卻像是不覺得痛,咬著牙狠狠說:「掐死你!掐死你!」
小弟弟早被嚇哭了好幾回,看到她這瘋魔的樣子又大哭起來。
紀豐明托著自己的豬蹄子手指揮老媽:「快拉住她呀!愣著幹什麼!」再不拉著,曹萍身上怕是沒有幾塊完整皮膚了!他又對女兒暴喝:「你又幹了什麼?」
紀雲早就退到客廳一角,冷冷看著這一切,聞言笑了笑,「我不過是把她偷偷放我房間的東西還給她了。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好東西,從哪兒來的,你該問問她呀。」
小元參透了造蟲人的符力是如何轉化的,造蟲人再也不足為懼,她抓住第二隻窨鼬發現它身上還有殘留符力,顯然是同一種法術做的,當下修改符文,告訴它誰把它帶回家的就跟著誰,哈哈。還真沒猜錯,這玩意就是曹萍搞來的!
再看曹萍,她跳了幾下甩不掉窨鼬,躺在地上不停打滾,捶打地板,紀雲第一次看到窨鼬時都已經會用靈炁彈了都沒把它踢掉,曹萍怎麼可能擺脫,只不過把自己弄得像瘋子罷了。
只可惜紀雲那隻窨鼬工作太勤奮,所到之處惡氣都吸光了,新來的窨鼬吸不到惡氣,不然等曹萍體內進了惡氣,呵呵,恐怕還有更好玩的呢。
這時,奶奶握著手機大喊,「我叫的車來了!快去醫院吧!」她把還在大哭的小孫子推向紀雲,「云云,你在家看著弟弟,我帶你爸爸和曹阿姨去醫院!」
紀雲並沒接弟弟,看著她爸,「你放心把他跟我留在家麼?」
紀豐明猶豫。曹萍現在看起來傷得比他還重,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必須得看醫生,可是……
曹萍大叫著反對,「不——不行!她會害我兒子!」
紀雲對奶奶攤攤手,轉身進了自己的小房間。
她不再理會門外的吵鬧,從床下拉出一個破舊的行李箱。
這個小房間圍起來後紀豐明一直沒有再給女兒買衣櫃,過了一陣子,紀雲提了衣櫃的事,曹萍說反正她衣服就幾套校服幾件毛衣,就先裝在行李箱裡吧,往床底一放還節省空間了呢,真買了衣櫃怎麼放得下。
紀豐明就真的拿了個行李箱給紀雲。也許,在他潛意識裡,這個前妻留下的女兒早就該被打包送走了。
不過,臨走前要把遺產留下。
紀雲收拾東西的時候小元忍不住說,「把那些破洞的內|衣襪子都扔了吧!我知道家裡現金藏在哪兒,咱們拿上錢買新的,舒服的!」所有人都睡著的時候,小元早把這個家透視過幾次了!現金藏在紀豐明床頭櫃的抽屜里。
她沒想到這句話讓紀雲突然哭了。
小元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也無法擁抱安慰紀雲,只好用自己的魂體碰碰小絨雞,「別哭。曾律師送你的蛋糕還沒吃呢,咱們帶到新家慶祝時吃!」
紀雲點點頭,很快把自己的全副家當塞進箱子。
她拉著箱子走出小區,回過頭,想要再看一眼那個她住了十幾年的家,可家裡沒人沒燈,她仰著頭找了好一會兒,居然找不到那個窗口是她家的。
一輛計程車停在她身邊,司機打開車門,「去哪兒啊?行李箱放後面吧!」
外婆的舊居空了很久,即使關著窗還是到處一層灰塵,有股發潮的氣味。可是紀雲覺得這氣味讓她很安心,很安全。
她給冰箱通上電,打開窗通風,從壁櫥取出吸塵器打掃,外婆的柜子里有放進防塵袋裡的舊床單被罩,還有一個沒拆封的枕頭。像是她知道有一天紀雲會來,會用得到。
紀雲抱著枕頭,眼裡又有了淚。
打掃完畢,紀雲洗了個熱水澡,小元催她,「快點吃蛋糕!」
每次經過蛋糕店小元都會聞到誘人的香味,她早就想嘗嘗這輕浮細膩如雲朵的奶油是什麼滋味了,可是紀雲沒錢嘛,今天終於可以嘗嘗了!
小蛋糕經過幾次顛簸樣子已經不太好看了,但是味道好極了!紀雲用指尖蘸了一點奶油,小元大呼好吃,催促她坐下大快朵頤,又趕快制止,「等等!我昨天查了,你們這裡過壽有個儀式,要點蠟燭,還要吹蠟燭許願和唱生日快樂歌!」
紀雲笑了,「好!」自從母親去世,她很久沒過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