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剛好到站了,棒球帽男孩兩手抱臂,對峙似的看著他們,直到車門要再次合攏時才一扭身下車了,臨出門前還要對紀雲邪魅一笑,「你跟你男朋友真會玩。」
玩、玩個毛線球啊!
紀雲心裡大罵。
地鐵門合攏時她趕快跟韓崢拉開距離。
她給他遞水就是想要搞「我坐你旁邊還打開你的包拿你東西是為了讓棒球帽以為我有同伴,不要再騷擾我,我對你可沒有惡意也絕不是要偷你東西」的劇本,韓崢不僅領會了還配合演出了,按她設計的劇本走這時候她該對他說謝謝,可她一點也不想說。
但也不能一直不說話。
兩人各自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一同開口——
紀云:「你沒事吧?」
韓崢:「你原本要去哪兒?」
兩人同時怔了一下,又一起說話——
韓崢:「你沒事吧?」
紀云:「你原本打算去哪兒?」
韓崢笑了,「你是要去機場麼?」
紀雲搖頭。
「那我們也先下車吧。」他扭頭看看車窗外,又迷茫又驚訝,「已經快到機場了?我睡了這麼久?」
紀雲試探著把包遞給他,他臉上的迷茫和驚訝更深了,拿起另一瓶礦泉水看了看,又拿起包看。
她連忙問,「怎麼了?包不是你的嗎?」
韓崢皺皺眉,「是我的包。可是,這兩瓶水不是。」他看向紀雲尋求答案,見她搖了搖頭,眉頭鎖得更緊了。很顯然,他他再次出現了短暫失憶。
紀雲的驚訝只會比他更甚。
不是他的?
難道造蟲人確實上過車,但因為某種原因把蟲子塞進別人包里跑了?剛好看到一個睡著的倒霉蛋就塞他包里了?那為什麼不直接扔在車上呢?
紀雲審慎地觀察韓崢的表情。
結論:不像是演的。
兩人下了車,韓崢想把來路不明的礦泉水扔了,紀雲阻止,「給我吧!」
韓崢腮幫抽搐了一下,又極力裝得若無其事,「還是不要喝了,怪怪的。」
紀雲硬著頭皮說:「我……我要瓶子有用。」不能扔啊!裡面還好多蟲子呢。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韓崢只好把兩個瓶子給紀雲。
幾瓶蟲子放在一起,韓崢那群蟲子但很呆滯,似乎不再想加入她背著的蟲群了。小元曾說蟲子也是靈符釋放出的,難道符力快耗盡了蟲子就失去活力?不對。她們從醫院抓的那批蟲子離開大部隊幾天後依舊保持活力。必須要把這些蟲子帶回家,給小元過目。
上了反方向的地鐵後,紀雲再次試探,問韓崢在哪裡上車的,原本打算去哪兒。
韓崢說他去吉祥路附近的體育用品城買網球線,還給她看了他買的線,她故作輕鬆說,「我也在吉祥路上的地鐵。我媽媽幾年前在吉祥路長順街路口出了車禍,她忌日快到了,我想去看看,誰知道今天那裡又發生了車禍……」
韓崢表情變了幾次,起初是關心,遺憾,同情,聽到車禍那兒變成震驚和不忍,最後隔了半天來了句,「下周就期末考了,你複習得怎麼樣?」
紀雲愣了半天,心中瘋狂呼喚:小元你快醒來!幫我看看,他是演的麼?我怎麼看都不像演的啊。
不知為什麼,兩人之間氣氛很尷尬,幸好韓崢先提了句期末考試,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說起考試的話題,還討論了一道立體幾何題,到了紀雲的換乘站禮貌道別。
紀雲出地鐵後坐在地鐵口石台上,覺得全身骨頭都鬆了,比八百米測驗還累。
她又累又渴,差點從包里掏出水壺來一口!
她拿出礦泉水瓶再次觀察,蟲群沉到了瓶底,像是睡著了,或者,冬眠了。但絕對不是死了。它們的紫色的金屬質感外殼依舊閃著邪惡的光澤。
疑點太多了。沒有小元的幫助她沒法推斷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元,你怎麼還沒醒呢。
紀雲嘆口氣,忽然看到路人們紛紛舉起手機,跟著抬頭一看,雲海市的天空火燒一樣通紅。
晚霞滿天的夏日傍晚並不出奇,但是今天的霞光非常特別,一朵朵彤雲圍著天穹正中,只留出一小塊藍天,像是天空開出了一朵巨大無比的玫瑰,這玫瑰的花瓣顏色越來越深,很快從橙紅變成深紫紅,每朵雲彩邊緣透出金光,真是絢爛瑰麗至極。
周圍的路人如痴如醉,還有情侶擁抱著對著天空自拍,但紀雲忽然打個冷顫,她覺得這些雲霞不像一朵花,更像是一顆心臟,被人捅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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