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頁(1 / 2)

「好。」

ICU病床前, 管床護士譚芸一一記下遲野的囑咐。

「還有, 」遲野頓了頓,「患者是進城務工的農民工,家裡經濟條件不好,下周如若生命體徵平穩, 不存在術後感染誘發癲癇等情況,可以和家屬商量, 讓他搬去普通病房。」

「哥們, 花都快謝了, 我可算等到你了!」

遲野剛走出病房, 迎面就看見從隔壁監護室巡完另一個開顱術後患者的裴知聿, 後者見了他就攬住他肩帶著他往走廊外走。

「……走走走, 看看這都幾點了, 還加班加點呢?自從黃醫生跟祁醫生跑去上海進修後, 咱倆每周都是至少三四天夜班, 還老加班加點的看加號,這是逮著咱倆的羊毛使勁薅呢。生產隊的驢都得喘口氣,你還這麼卷搞麼斯。」說到激動,裴知聿沒忍住說起了江城話。

裴知聿沒說錯,如果不是因為另外兩名醫生離院進修,要不然哪有他們兩個三十歲不到的年輕人天天上手術台,還當開顱手術一助的事?

從男換衣間走出來,二人正巧碰見從女換衣室走出來準備去食堂的林染。

「……遲老師?」看見遲野,林染眼睛一亮。

「咳咳……」裴知聿咳了兩聲,「林同學,你沒看見這裡還有一位仁心仁術的杏林妙手嗎?」

「哦。」

林染抬起眼皮看他一眼。

「裴知聿。」

「……」

三人一齊走在去食堂的路上,裴知聿正色。

「林師妹,我得狠狠批評你。」

「我跟遲野是哈佛的同班同學,甚至我還比他大幾個月,你每次叫他遲老師,叫我就直呼其名,過分了吧?」

林染不以為意,淡淡:

「先不論我是周教授帶,遲老師是我正兒八經的嫡系師兄,周教授欽點讓我把他當小老師多向他請教學習,就論你什麼時候像他一樣靠譜再說。」

裴知聿聞言,兩道刀眉擰在一起。

「我哪裡不靠譜了?」

林染挑眉:「昨天下午開周會才上質控通報警告,您老這麼快就忘了?」

「害——」裴知聿擺擺手,「不就是有一兩份病歷沒寫完嗎?補上不就完事,上周連軸轉了五六天,又是查房做手術,又是坐診看病,大半夜都跑急診會診沒歇著誰能忙得完?又不是神仙。」

林染朝遲野揚揚下巴。

「喏,神仙在你邊上呢。」

裴知聿:「……」

*

在窗口打了飯,三人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和家屬溝通得怎麼樣?」遲野問。

知道遲野是在問自己今天早上和李建業的兒子李飛宏的溝通情況,林染聳肩。

「遲老師,他們首診是您,老人兒子的脾氣您也清楚,現在還沒同意讓他爹做開顱手術呢,但問說不治吧,又說不行,說他爹一定得活得好好的……老人之前是村裡的村官,估計是在圖養老金。」

「不過遲老師,」林染好奇,「我看老人現在雖然有些偏癱,可神志都還是清醒的。他的情況是一定要做開顱手術,不能保守治療麼?」

「不能。」遲野言簡意賅。

「出血量大,顱內壓高,還有高血壓病史,並且中顱窩底存在大量血腫,隨時有發生小腦幕切跡疝的風險,必須要開顱腦內血腫清除、去骨瓣減壓及留置引流管。」

「話是這麼說……可那傢伙一看就是個難纏的主。」

回想起早上男人彆扭易怒的脾氣和反覆無常的話語,林染皺眉,夾起一塊麻婆豆腐放進嘴裡。

「我留了個心眼,用聯合公共系統查了下,他父親明明之前在人民醫院和江城其他好幾家民營醫院都就診過,還跟您說是第一次就診……而且這種嘴裡連句真話都沒有的家屬,讓人怎麼放心?估計這也是其他幾家醫院裡的大夫都沒收他父親的原因。」

「林小同學,你這話說得可不厚道,好像其他醫院裡的醫生都是看碟下菜一樣。」

剛剛一直在悶頭嗦粉的裴知聿終於插話。

「『無論至於何處,遇男或女,貴人及奴婢,我之唯一目的——為病家謀幸福』。你才大四,不會這麼快就把白袍儀式跟《希波克拉底誓詞》忘了吧?」

「我說得是事實好不好?」林染不滿,「老人的確可憐,可如果他兒子真沒問題,其他醫院的醫生怎麼會不收他們父子,非要拖到現在出血量都快50毫升了還沒醫生接手?」

「像他兒子這種人,手術如果做成了不會感激你,沒做成肯定會帶一圈律師過來醫鬧。腦外科手術因為難度大、風險高、術後併發症多,本身就普遍預後不佳,很多手術就算做成了也會留下偏癱癲癇等一系列後遺症,誰想當被蛇反咬的農夫?」

最新小说: 《盛放我(1v2)》 《情迷1942(二战德国)》 炮灰她盛世美颜[快穿] 璇璣 兔子先生不戀愛 騎驢列過孤獨星球 大佬,親親 海玻璃 豪門老公天天都在爆金幣 總裁別寵了,我是冒牌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