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煩你們了。」
在接過袋子的時候,游鳴忽而想到了些什麼,下意識隨口問了句:「周同學今天怎麼沒和你一起來上學啊?」
「……」
蘇逸清沒說話,眸色一暗,游鳴瞬間反應過來。
「你們……最近吵架了?」
蘇逸清帶著鼻音悶悶應了一聲。
「……嗯。」
看出對方情緒不佳,游鳴心裡瞬間跟明鏡似的,他想在不戳破二人關係的情況下開導下對方,於是斟酌。
「蘇同學你別難過……牙齒跟舌頭都會打架,朝夕相處的人哪有完全不拌嘴的?不過有什麼事都要好好溝通,男……啊不,朋友兄弟之間沒什麼說不清的。」
沉吟片刻,蘇逸清抬眸,輕輕應了聲。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
檢查結果如游鳴所言,並沒有什麼大事,沒有傷到臟器,只是摔出了皮外傷手心縫了兩針,眼睛因為進了砂礫而有些發炎。醫生給開了些眼藥水和消炎藥,又叮囑了些注意事項。
取完藥,遲野找了個沒人的涼亭給對方包紮。
抹完藥,遲野起身扔棉簽,回頭見游鳴正抬頭,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眼神卻有些複雜。
「疼?」
游鳴搖搖頭。
麻藥勁過了,疼當然是疼的,只是他現在心裡想的卻不是這個。
他究竟是怎麼做到連縫幾十針都眼睛不眨一下的?到底是他真的閾值高……還只是因為習慣了。
想到這,游鳴心下五味雜陳,眼神跟著複雜。
遲野發現他的目光:「盯著看我做什麼?」
游鳴撇撇嘴:「看你好看,多看兩眼不行啊。」
「你占便宜了。」
「什麼?」
遲野搭手扶起他。
「誰教你是我男朋友,看再多也不收費。」
「……」
「是是是……」畢竟是兩人水火不容時他都能客觀承認的臉,這個便宜游鳴沒話說。
沒理會遲野的日常裝b,游鳴眉睫微顫。
「你上次縫了那麼多針都不叫疼,是不是都是嘴硬。」
「因為我沒你這麼嬌氣。」
「……」
游鳴哼了一聲,「你裝x也有點限度好不好?感知神經元對保護自己很重要的。」
「那你想怎麼辦。」
游鳴沉吟,像是很認真地想了想。
「下次你要是覺得疼——你可以跟我說。」
「告訴你然後呢?」遲野挑眉,聲音混著晚風,「讓你像剛剛那樣怕疼得不敢看針?」
「……」
遲野看他不說話:「討厭我了?」
游鳴側頭:「討厭。」
「……老是凶人。」
「不凶你能長記性?」
「那你呢?」游鳴皺眉,注視著半跪在自己面前幫忙處理傷口的少年,神色認真又複雜,「明明你才是不長記性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人,而且還傲得不能讓人說。」
「而且我還在想,總是被你看到狼狽的模樣,老是這麼麻煩你……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不想讓我看到下次就別逞強。」
遲野抬眸,斜乜他一眼,「要不然就像我一樣下死手。」
「……」
「你也知道每次都在下死手啊!」游鳴用倖存的左手扶額。
「法治社會,沒必要搞得你死我活的。你今天下手真有點過了,這麼做很危險的,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別人。」
游鳴神色正經,遲野卻淡然,「沒事。」
「他既然敢挑那對蘇逸清下手,附近肯定沒監控。」
游鳴:「……」
「……這不是重點!」
「嗯,我在改。」遲野道。
「在改?」游鳴疑惑。
「我住的筒子樓有個別稱,窮人街,人越有錢越惜命,窮山惡水多刁民,只有像我們窮人打架才會你死我活。」
「所以你的刀……」
游鳴幡然,仍欲言又止。
「嗯。」遲野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防身的。但其實也是嚇唬人,沒開刃。」
回想起上次去遲野家做客,看到的惡劣環境與混亂治安,返回學校的路上,游鳴忽而說:「……遲野。」
「嗯,我在。」
見遲野側頭看向自己,游鳴遲疑,「既然你家附近那麼亂……你要不然你去上大學前就先住我家吧。」
「我家雖然離咱們學校遠了些,但空房賊多,你不用擔心沒地方睡。」
「你弟弟和後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