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遲野縮在袖口的手，游鳴主動，「小貓很可愛的，我也經常順帶幫它們驅蟲，你摸摸看沒事的。」
遲野聞言依舊有些猶豫，但最終他還是伸手，試探性地摸了摸眼前的小貓。
貓毛蹭過掌心，像羽絨尖般划過，微癢卻溫暖。
「你們乖乖的，我過幾天再來看你們，說不準我下次再來你就已經多帶了一隻貓寶寶了呢。」
臨走前，游鳴向母貓笑道。
*
看出對方對貓咪的依依不捨，走出巷口後遲野問：「你這麼喜歡貓咪為什麼不養？」
在他看來以對方的家世，別說是野貓了，就算品種再名貴的貓咪養個十幾二十隻每月的花銷對他們家來說都九牛一毛也談不上。
「家裡人不讓，我後媽對貓毛過敏。」
撇撇嘴，游鳴聲音有些發悶。
「不過也不純粹是這個原因……」游鳴枕著手臂，「具體的話，這事就說來話長了——」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對方既然不願意說，遲野也沒興趣問，二人便終止了這個話題。
走到路口，遲野打算回小區，見游鳴繼續朝大橋走不由皺眉。
「你家住別墅應該不可能住這附近，這麼晚了還不回家？」
「不想回去。」
游鳴淡然。
「反正我家裡也沒人關心我，回不回去都一樣。」
「有個富商爹每個月給你大幾千生活費還不算關心。」
「家裡有錢有什麼好的。」聽了遲野的話，游鳴輕嗤，他抓了把額頭前的碎發，新抽出的煙在手指背面繞了一圈，「沒看過電視劇嗎？里都是姨太小孩一大堆鬥來鬥去的，沒意思。」
遲野搖頭。
「我不怎麼看劇，家裡電視早賣了。」
「……什麼！？」
游鳴驚駭，吞吞吐吐半天也沒組織好下一句語言。
對游鳴來說損他兩句他完全不會放在心上，但這樣堂而皇之的誠實他反倒會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游鳴囁嚅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想安慰又怕讓對方覺得自己是瞧不起他。遲野本人卻顯得淡然，可游鳴能看出對方不是不在乎，而是裝作麻木。
「隨便你，我回家了。」
遲野從書包中摸出兩三百從地攤上淘來的老二手機，他本想開機給家裡打個電話免得外婆擔心，結果開機鍵摁了半天，手機依舊毫無反應。
「怎麼了？」
見遲野剛走了兩步就站在原地不動，游鳴走上前，發現對方搗鼓好一會，手裡的手機卻仍然只是黑屏。
「……嗯？難道是你剛剛用書包砸人的時候給磕壞了？」
游鳴摩挲了下下巴，若有所思。
「不過你這手機都是多少年前的型號了，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這都是十幾年前的一代機了，就算壞了也無所謂吧。」
游鳴在一旁隨口絮叨，遲野依舊捏著那台老掉牙的手機站在原地不說話。
「害，這有什麼好糾結的，我家裡多得是不用的手機，明天早上隨便送你一部就行了。」
「裡面有我父母的合照和整理好的學習資料。」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見游鳴愣了一下，接著忙不迭地開始道歉，遲野甩了記眼刀。
「我爸媽只是離婚了，沒有怎麼樣。」
游鳴：「……」
*
「喲，這不是小鳴嗎？又大晚上不回家在這閒逛，不怕再被你爸斷供了？」
走進大橋旁的手機維修店，維修店老闆顯然與游鳴熟稔，邊調侃邊笑。
「喬叔，半年不見您寶刀未老，損人技術更進一竿啊。」
游鳴也笑著回敬。
「這麼晚來你喬叔店裡做什麼？你之前不都東西壞了就丟，可不像會來修理店的人吶。」喬建木悠悠。
「不是我要修手機。」
游鳴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遲野，用眼神示意他把手機拿過來。
「是我朋……呃，同桌要修。」
接過遲野遞來的手機，喬建木左右翻轉仔細打量了下。
「嘖……小同學，這手機也不是說不能修，只是這修理的費用估計都要比你買他花的錢要多了，不划算。」
游鳴上前解釋。
「沒事，喬叔你就修吧，這錢我來出，只要您能幫忙修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