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擁有沉山晴後,只在日記中向自己傾訴實在太過寂寞,他便在那個「世界背面」的聊天軟體上尋找同好。
「狀元」是他聊的最久,關係最熟的那一個,沒想到他竟遭到了對方的背刺。
那個可惡的傢伙不知道怎麼發現了他現實中的身份,雖然滿口誇讚地說沒想到他竟然是尹大畫家,還提出想斥巨資定製一幅畫。
但他知道這個惡劣的傢伙其實是在威脅他——如果不想讓那見不得光的癖好在現實中暴露,就得聽命行事。
尹志畫既因對方隱含的威脅意味而憂慮驚懼,又為對方願意打給他的巨額酬金而心動,最後只得接下這個委託。
但是他年紀大了,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靈感涌動的感覺了。對方要求的主題又是他不擅長的,所以他只能趁著沉游川不在國內,匆匆趕來見沉山晴。
沒想到沉山晴竟然設下了埋伏。
噢,這個無情的壞女孩,她一定是把和自己的交易告訴了她哥哥。
想到沉山晴,尹志畫心裡湧起一陣痛苦的甜蜜。
可他永遠也無法怪她,只怪她哥哥教壞了她。
當時他被宴涼舟「囚禁」在醫院,正惶惶不安時,有人突然出現說是「狀元」來救他,之後的事便由不得他了。
尹志畫焦慮地揪著自己的頭髮。
他現在已經明白過來自己是被「狀元」利用了。可他甚至都不清楚這個藏頭露尾的傢伙是誰,手頭只有一個對方留下的匿名電話!
這是對方欠他的,那小子得給他解決!
令人意外的是,這通電話竟然很快就被接通了。
手機里傳來對方劈頭蓋臉地質問:「尹志畫,你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被一邊倒的壓制,你是不是有把柄在沈游川手裡?」
經由變聲器扭曲過的聲音也難以掩蓋對方的暴躁。
聽出對方的不如意,尹志畫心底忽而湧出一陣欣慰,同時他明白自己堅決不能說出實情,不然就會被直接當成棄子。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說道:「沒有,他們那是污衊!是利用權勢扭曲事實!我是因為聽了你的話才會蒙受不白之冤,你必須要負責!」
另一邊的「狀元」,也就是魏德嘉本來覺得事情一邊倒很不對勁,但又聽尹志畫說得信誓旦旦,不免更加煩躁起來。
他雖然明面上還是宴涼舟的經紀人,但隨著宴涼舟在娛樂圈活動的減少,以及平梁給宴涼舟新組建起來的人員班組越發成熟,他實質已經被排擠出了宴涼舟身邊的核心圈層。
關於宴涼舟對於這件事的動作,因為平梁的防備,他確實沒能得到真正的內幕消息。
起初,憑著這麼多年的了解,他心底不認為宴涼舟會利用權勢耍骯髒手段,通過污衊來封殺別人。
但尹志畫一口咬定是被冤枉,再想到宴涼舟只要涉及到沉游川的時,確實會變得毫無理智,沒有底線,魏德嘉又不免對自己之前的看法感到懷疑起來。
而且輿論發酵之後就如高山滾石,越沖越快,很多時候是不由他們心意停止的。
所以魏德嘉只能繼續加大輸出,以「沉游川潛規則」「宴家豪門黑幕逼迫知名藝術家」等話題嘗試扳回局面。
而沉游川那邊好像也確實是心虛,接下來兩天任由網上吵吵要求他們給出證據,卻一直毫無動靜。
就在魏德嘉鬆了一口氣,覺得勉強慘勝一局時,他就被宴老五衝上門。
「五少,您怎麼……」魏德嘉緊張地把對方立刻拉進門來,「萬一被拍到,我們的關係就暴露……」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宴老五一巴掌打在了臉上。
被打得一個趔趄的魏德嘉耳朵嗡嗡,他有些發蒙地擋住對方的拳打腳踢,心中橫生一股戾氣:「五少!這裡不是你撒氣的地方!」
「不是?那你說說我該找誰?」宴老五把一疊厚厚的資料狠狠摔到魏德嘉身上。
「瞧瞧!這就是你和我保證的萬無一失,最後屁用沒有,還讓我在柳總那裡丟了好大的臉!」
魏德嘉拿起來草草翻了一下,思緒一下陷入了空白。
那是一份尹志畫歷年作品和一些帶著沉山晴落款草稿的對比圖。
還有尹志畫在日記中的自我坦白,他甚至提到自己用過另外一個「老女人」的創意。
「不可能!」魏德嘉下意識地否認,「這是捏造,陷害!」
「不可能?」宴老五冷笑一聲,「人家連字跡鑑定,紙張年份都做了公證,所有可能被質疑的地方都堵得嚴嚴實實,一絲漏縫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