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有人認出了無為的身份:「這是涼舟少爺養的狗吧?」
「是,」沉游川笑著解釋,「宴老師之前把它帶到片場養過一陣子,跟我也算是玩熟了。」
知道無為必然是宴朋友派來替自己解圍的,雖然心裡恨不得立刻跟著大狗子開溜,但他面上還是應酬道:「它力氣大,又聰明,肯定是自己偷偷咬開繩扣跑出來了。」
他喊來侍者,假意請人幫忙把無為送回去。
無為絲毫不給其他人面子,不但把侍者頂了個趔趄,還去咬沉游川的褲腳,繞著他跟想抓它的侍者們玩起了捉迷藏。
阿拉斯加到底是有一把子力氣的大型犬,混在人群中橫衝直撞地也給一些賓客造成了驚嚇。
如此情形下,沉游川只得「無奈」地和大家致歉:「你們先去宴會廳跳舞,我把無為送回去,再趕過去好了。」
莊園裡的舞廳有好幾個,到時候誰知道他去了哪兒。他可以提前脫身了。
懷著隱秘的愉快之情,扯住無為的項圈,沉游川面上帶著遺憾之色與眾人告別。
然而就在他跟著無為一路跋山涉水地越過森林,走過石橋,穿過花園逐漸到達山頂的城堡之時,城堡里的宴涼舟也已經滿意地準備好了自己的作品。
*
靶場射擊事件後,無為前去接人前。
宴樂逸得到消息,飛速奔到宴涼舟住的套房裡。他氣得叉腰:「涼舟你到底在想什麼!你簡直色令智昏!為了沉游川需要做到這種地步嗎?那個人連一根毫毛都沒碰上他!」
「表哥你瞎想什麼,不是因為游川。」宴涼舟皺起眉頭,「那個人跟二房有聯繫,又專門來我這邊鬧事,還想挑撥大舅與我們的關係。我不強硬一點,後面他們只會更囂張。」
「不信你看。」宴涼舟打開巨屏電視,壽宴主會場的畫面出現在上面。
宴樂逸發現宴會廳主桌的座位排次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們的表外甥女,宴家第四代的大小姐坐到老爺子附近去了,而二房第三代的堂哥們身為她的長輩,座次卻集體往後挪了一位。
二夫人臉上的神情非常精彩。
顯然大房也立刻收到了消息,這便是他們的反擊。
然而這個理由並沒有完全說服宴樂逸,他面帶懷疑之色:「真不是因為沈游川?」
「真的。」宴涼舟面上十分坦蕩地糊弄道。
當然是假的!他心裡大聲回答。宴涼舟可以說是生氣極了,要知道他一進靶場就看見了沉游川,心中原本十分驚喜。
可沉游川坐在一片衣香鬢影里,與眾多人等談笑風生,似乎並不打算來和他說話。
他能理解沉游川的選擇,也知道青年是想低調行事,不願意利用他們的友誼為自己攫取什麼利益,但這依然不影響他感到氣悶。
他並不介意沉游川利用他做些什麼,而更在意能否與青年一起度過愉快的時光。
但沉朋友顯然不是這麼想的。
這就罷了,宴涼舟轉眼又看見一個大油頭賊眉鼠眼地湊近沉游川,一副要和他分享秘密的樣子。
他都沒機會和沈游川說悄悄話!那個大油頭不但搶先說了,還把沉游川惹生氣了!
雖然沉游川面上笑得一派和氣,但很了解他的宴涼舟知道他這種閃閃發亮的笑容散發的其實是「核善」的氣息——青年心裡已經被惹毛了!
惹毛還不算完,對方居然還敢對沈游川動手。
這下可算是撞到槍口上了,心裡本就憋氣的宴涼舟當然是直接給人一槍。
當然,這番真心話就不必說給宴樂逸聽了,免得表哥被氣得眼冒火星。
宴樂逸勉強信了,但他還是挺生氣:「就算你想給人點顏色看看,何必用這種過激的方式,之後整治人的方法多的是。」
宴涼舟十分淡定:「我當時拿的是手槍,理論攻擊射程只有50米,可休息區距離我的位置有幾百米遠,打過去就是嚇唬人而已。放心,我心裡有數。」
當然,子彈超出規範射程後的路徑不是那麼好控制的,他只能保證不會傷到沉游川,具體會打到那個大油頭的胳膊還是腿,就不能保證了。
左右也沒差。宴涼舟平靜地拿起水壺給自己倒水。
「你有數才怪!」宴樂逸一把奪過那杯水,一口氣幹完,急得直跳腳,「這件事見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