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殷無穢才稍微緩過來了一點,他把自己埋進容訣懷中,央著容訣抱他。容訣垂首,無奈收緊了手臂,抱住這個比他還要高大的男人。
這時,殷無穢哽咽地來了句:「孤不信。」
容訣險些被他給氣笑了。又是給他親,又是抱他的,耐心與他解釋,結果卻換來了殷無穢這樣一句話,容訣狠狠剜了青年一眼。可低下頭看到青年委屈至極在他懷中垂淚的模樣,容訣又不禁心軟,於心不忍。
……罷了,這就是命。
他既做不到狠心棄殷無穢於不顧,便只能耐著性子哄他。
容訣輕輕拍著他後背,無聲安撫:「你要如何才信?」他人都在這裡了,還不夠有說服力麼。
聞言,殷無穢唰地抬起了淚眼朦朧漆深放光的雙眼。
容訣:「……」
原是在這裡等著他。罷了,知曉他不過是想黏著自己,容訣也沒與他計較,等殷無穢主動說。
然後他就聽到了:「孤想要你,可以嗎?」
容訣納悶:「我們不是日日都在一起?」
殷無穢搖頭:「不是那樣,孤想要一整晚。」
容訣聞言駭然地瞪大了眼,他們明日還要啟程回宮,殷無穢這又是要胡鬧什麼。
殷無穢一見他神色就知容訣誤會了,忙道:「不是做一整晚,孤怎麼捨得你辛苦。孤只是,想時時刻刻都被你裹挾著,只有這樣,孤才有片刻的安全和歸屬感。」
容訣:「…………」
容訣瞬間頭都開始痛了,殷無穢怎麼這麼——
見他為難,殷無穢登時淚珠一滾,抱著他的腰輕晃,不住保證道:「孤絕不動作,不影響你歇息,可以嗎?」
他都哭了,這教容訣怎麼拒絕,當一個剝奪別人溫暖港灣的惡人麼。
可就這麼答應他,容訣實在惱羞成怒。
一個巴掌狠狠扇在了殷無穢的手背上,容訣朝他翻了個白眼,兀自掙開他懷抱向內室走去。
這是殷無穢的房間,容訣卻駕輕就熟地往裡走,殷無穢便知他這是答應了,忙喜笑顏開地追了上去。
討好地問他晚膳想吃什麼,今晚他還可以做些點心,給明日容訣帶著路上吃。
一想到夜晚即將面臨的事情,容訣就什麼心情都沒有了,使勁支使殷無穢,提前把這口氣給順了。
他愈是麻煩,愈是折騰,殷無穢就愈發喜歡,愈有安全感,恨不能容訣一直這麼下去,磋磨他一輩子。
這樣的話,殷無穢即會獲得由內而外無與倫比的充盈與幸福。
此一生,他都不必擔心容訣會離開他了。
容訣並不知曉殷無穢內心的這些想法,但凡知道一點,那都是要即刻請太醫來給他看腦袋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