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感覺逼得他毫無胃口,甚至生出落荒而逃的衝動。
容訣十分清醒、理智地知道這不是殷無穢的問題,而是他自己的問題。
莫不是這一年病得太重,把腦袋都給病壞了,連自己想要什麼,到底在想什麼也看不分明了。
容訣只覺心堵地厲害,暫時不想和殷無穢私下相與。
在他弄清自己究竟在想什麼之前。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殷無穢也沒好到哪裡去。
話是他問的,容訣也如實回答了,卻反教他氣得不輕。
他竟然有喜歡的人,是誰?那人到底是誰?!
殷無穢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
不過一年時間,身體都病到風一吹就跑了,纏綿病榻,還有心思去喜歡別人。
他不好嗎?他不乖巧聽話嗎?他不會下廚烹飪嗎?他也會的啊,為什麼不喜歡他?!
除了不夠嬌俏以外,殷無穢認為自己十分符合容訣的理想型。
「憑什麼不喜歡孤,孤哪點不好了,孤要把你抓回來,鎖起來,鎖起來,偏要你喜歡……」
殷無穢直接被他給氣哭了,一點處理正事的心情都沒有,抱著被褥委屈成一團,手背不斷抹著眼淚。
淚水卻還是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住滾落。
哪怕位臻帝王至高無上,殷無穢也還是得不到想要的人,像討不到糖吃的孩子一樣傷心無助。
一如當年那個抱著容訣悲慟大哭,將所有的一切都全權交與他處理的青澀少年。
第88章
翌日,容訣準備好了易容的材料。
東西很簡單,主要利用藥物和植物汁液調配出覆蓋肌膚顏色的藥水,使其遇水不溶,再貼上遮掩五官的傷疤,最後用描妝的畫筆微勾,改變臉部視覺線條。
做完這一切後,容訣站在銅鏡前望著自己現在的這張臉,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面貌了,甚至堪稱醜陋不堪。
他卻極為滿意,重又將冪籬戴好,舉步走出房間。
容訣今日準備熟悉軍營概況,之前只聽頤州刺史提起過,但內部的一些軍情機要他也不知。以後研究作戰攻略這些都是要熟稔於心的,容訣打算親自深入軍營,順便和這些將領們處好關係。
軍營的將領已不再是之前從朝中率軍出征的那一批武將。
他們作戰不利,連丟數城,已經被殷無穢全部按照軍法處置了,貶黜的貶黜,刑罰的刑罰,或許在下面的小兵里還能看到一些人的身影。
主要將領一個不剩,全部利落替換。
目前作戰的主力軍是殷無穢從兩郊大營帶過來的兵,以龍虎營、黑豹營、偵察營為主,其他營分別融入先鋒、兩翼進攻型戰備和後方包圍突擊中,將原本瀕臨潰崩的軍營架構重新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