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好了,吃飯吧,妹妹。」
度過了風平浪靜的一段時間。
和輔導員說了,辦了走讀,以往就不愛去上課,走讀住家裡以後就更不願去上課了。
於是好長一段時間沒見柳愈,與程雙言的相處也還算和諧。
以前那麼愛出去玩的一個人,像被程雙言傳染了,整日癱在沙發上,玩手機,睡覺。
深夜和程雙言一起調幾杯酒,她不喝,看著我喝。
喝了酒總是很暴戾,把牆上的玩具一件件拿下來在程雙言身上試,要把這麼多年的仇都報出去似的。
程雙言不反抗,懶洋洋躺在床上,一副願打願挨的樣。
「你說你早點這樣不好嗎?」我眯起眼睛,吐一口煙。
學不會吐煙圈。
柳愈的那番話隨著那日她吐的煙圈一樣淡了。
程雙言不是囚禁她的那個女人,程雙言對我不錯。
她把臉埋在被子裡,聲音透過被子悶悶地傳出來。
「邊□□邊抽菸什麼毛病啊?嗆死了。」
沒有狠下心把菸頭按在她身上,上次按的那個煙疤至今仍在她肩膀上。
舌頭抵上去,是粗糙的觸感。
「你怎麼變了個人似的?程雙言,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把被子扒拉到一邊,程雙言臉捂得紅撲撲的。
「只要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就一直都這樣。」她半闔著眼看我。
忍不住吻上去,舌尖從唇角滑過,一路滑到耳根。
「我們怎麼一直在一起?總有人認識我們。」我靠在她身上說。
「你在乎嗎?那些莫名其妙的眼光?」程雙言問我。
「我不知道,可我覺得我不是同性戀,只是,對你有……」後面的話沒說完,說不出。
喜歡?愛?都不像。
是親情?老天,誰跟親人□□。
說不出程雙言想聽的答案,她慢慢坐起來,赤裸著上身看我。
心臟的跳動漏了一拍。
慢慢往後退,氣氛一時凝重。
程雙言笑笑,袒露著上半身俯身貼過來。
我幾乎不敢看她眼睛。
「被我發現你和別人有關係,你就死定了知道嗎?」
「不管是朋友,還是情人。」她的呼吸打在我臉上。
我忍不住一把推開她。
「程雙言你有病啊?我生活在社會裡,怎麼可能不跟別人接觸?」
「你現實一點行嗎?現在這樣哪裡不好了?」
第12章
滔滔不絕罵出一長段,程雙言始終沒吭聲,眼睛透過散亂的髮絲看我。
片刻,她慢條斯理地拿過皮筋,把頭髮扎在腦後。
「這樣哪裡好了?別人問起我,我永遠都只是你姐姐。我配不上另一個身份嗎?」
驚恐,拼命往後退,背撞在冰冷的牆上,無處可逃。
索性抬手扇她一耳光:「能理智點嗎?我不要生活嗎?你養我一輩子?」
她低低笑了幾聲。
「我養你一輩子怎麼了?恨不得把你殺了泡在罐子裡,只有我一個人能看。」
程雙言雙目清明,嘴裡說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
「你喝多了……冷靜一點。」四面環顧,發現門在我的對角線上。
喝了酒的燥熱已經退下去了,背後冰冷牆面蠶食我的體溫,如墜冰窟。
「我沒喝多,不喝酒才能保持清醒,你醉了,胡一。」程雙言把手貼在我臉上,力度很大地扳住了,我動彈不得,只能看著她。
「我說了我很愛很愛你,愛不是相互的嗎?為什麼你不愛我?嗯?」她歪著頭,很疑惑的樣子。
床上的程雙言從不戴眼鏡,清楚地看見她的眼神,很哀傷。
說不出話來,沒法逼自己這麼快就愛上程雙言,羞於啟齒。
嘴是很虛偽的東西,被太多無形事物束縛,心裡怎麼想的,嘴說出來卻是另一回事。
「能給我點時間嗎?你先放開我。」脖子仰得很酸,被迫盯著她。
程雙言把手鬆開,很輕地嘆了口氣,下床離開了。
緩緩癱在牆邊,忍不住大口喘氣。
程雙言沒打我,也沒強硬的要上我。
變了一個人似的,若她繼續像以前那樣對我,我只會更厭煩她。
她退後一步,我卻懸在原地,不知該走還是該留,迷路了似的。
指針指向早上六點。
又是一夜沒睡。
晚上□□喝酒,白天睡覺,這樣的日子已過了好長一段時間。
渾渾噩噩,忍不住想起在校生活,柳愈一般這個點起床,我睡到七點時她總帶著早餐來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