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考片刻。
「我覺得，與其被動地被發現，不如主動出擊。」
時嶼竊喜：「那你意思該不會是……」
顏瑾寧仰頭看著他：「要不咱倆演得關係再差一些吧。」
時嶼倒吸一口冷氣。
平復了足足五秒之後，才回答：「我還以為你是要承認我們之間的關係了。」
顏瑾寧：「其實只有雪兒的話，倒也無所謂，我可以慢慢透露給她。但現在不是還有沐沐嘛，我總覺得，不要帶壞小孩子。」
「那我們光明正大談戀愛不好嗎？就像普通的男女朋友那樣相處，不需要這樣偷偷摸摸。」
他看著她，發現她已經低頭，在躲避他的眼神和請求。
時嶼遲疑片刻，語氣中的篤定漸漸消失。
「還是說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你只是拿我當……一個工具。」
顏瑾寧抬頭急忙否認：「當然不是！我……」
時嶼抱著她，靜靜等待著下文。
空氣陷入長久的安靜，時嶼並沒有等到他想要的任何回答。
覆在她後背的手漸漸放開，垂了下來。
他從擁抱中撤離，手按在了身後的門把手，小聲道：「晚安。早點休息。」
……
已經凌晨兩點。
躺在床上的顏瑾寧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一直回想著時嶼的那句「光明正大談戀愛不好嗎」。
是啊，她到底在猶豫什麼呢？
明明馬上就要脫口而出「當然不是，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卻被她的大腦緊急叫停，咽回了肚子裡。
她想起時嶼說晚安時，那個落寞又委屈的眼神，心裡驟然一緊。
他對她的態度一定很失望吧？
明明兩人已經這麼親密，自己卻始終不願意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
「寧寧，我先帶沐沐吃早餐了，一會兒你來餐廳找我們吧！」
等顏瑾寧看到姜雪發來的這條消息時，已經是半小時後。
她趕緊簡單洗漱，也顧不上化什麼精緻妝容，只是潦草收拾便去往酒店的自助餐廳。
「抱歉抱歉！起晚了！」
姜雪正在邊喝咖啡邊拿著手機跟鍾衡聊天。
沐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還在認真地給自己做營養搭配，計算是否缺少了哪一部分營養素。
「沒關係，你一點都不晚！不像小嶼，現在還不露面，也不知道起沒起，我問問他。」
姜雪飛速打字，給時嶼發消息催促。
抬頭時，剛好撞上顏瑾寧的眼神：「寧寧，你昨晚沒睡好？黑眼圈這麼重？」
「沒有沒有，睡得很好！」顏瑾寧心虛假笑，連連否認，「可能是前幾天工作太累，還沒完全恢復。」
她起身去取食物，心裡卻想著時嶼。
也不知道他昨天睡得好不好，是不是跟她一樣失眠。
她盛著滿滿一盤迴到座位上時，姜雪告訴她：「小嶼說他已經吃過早飯了，我們待會兒直接去樂園集合。」
顏瑾寧點點頭，也不好再問什麼。
倒是沐沐，開始冷靜分析起來：「姐，我哥的行為不對勁。」
姜雪：「好像是哦，平時不會這麼積極早起，居然比我們還早。」
沐沐：「不光是早起。姐你記不記得，平時只要是我爸安排的活動，他都不願意來。這次卻主動要求跟咱們一起，很反常。」
時嶼之前居然都不參加？
那這次該不會是為了……
顏瑾寧默默啃著甜甜圈，不敢吱聲。
沐沐看了看顏瑾寧，又看了看姜雪：「你們說，我哥是不是戀愛了？他喜歡的女生就在香港，甚至現在可能也在迪士尼。他不想讓咱們知道，所以才分頭行動。」
姜雪瞪大眼睛：「有可能啊！寧寧你覺得呢？他不是昨晚上還管你借電源線，當時還有沒有其他異常舉動？」
顏瑾寧假裝思考：「好像，也沒什麼異常……」
沐沐目光如炬：「沒關係，我會繼續觀察的。」
顏瑾寧不太敢跟沐沐對視。
誰能想到最先察覺異常的竟然不是姜雪，而是小學生沐沐。
「瑾寧姐姐！」沐沐突然叫她，「你今天跟我哥單獨玩的時候，正好可以看看他有沒有其他奇怪的行為！」
顏瑾寧緊張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比如？沐沐你覺得什麼行為比較奇怪？」
先探聽下妹妹關注的點，到時候自己被拷問是正好能避開。
沐沐思考片刻：「比如跟他說話時，是不是常常心不在焉。排隊的時候，有沒有盯著手機傻樂。還有，會不會以要去買水、上廁所之類的爛藉口偷偷溜走。」
顏瑾寧點頭答應。
想給時嶼發個消息，可一想到昨晚上他那難過的眼神，又不知道現在該從何說起。
姜雪看著沐沐驚訝道：「寶貝兒，你都從哪兒看來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