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怎麼得罪這位知府大人了?陳清澹知道自己若是這個時候不解釋清楚,就會埋下一個極大的隱患。
陳清澹起身笑道:「是學生聽聞坊間一些傳言,說我不擅雕琢辭藻。一時意氣,才改變了文章風格。」
其他考生聞言,臉熱辣辣的疼,造謠的可不就是他們嗎?果然陳清澹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改變文風,想想自己方才還懷疑陳清澹作弊,真是無地自容。
主考官凝重的表情一松,笑道:「到底是少年人,若你此番因此落榜,只怕後悔也來不及了。」
陳清澹道:「若學生因此落榜,便算是給自己一個教訓。日後切不可爭強鬥勝。」
「好!」主考官笑道,「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就好。」
廣陵府知府還想開口說話,卻被巡撫不動聲色把話題岔過去了。收到了巡撫的警告,他也不敢繼續生事了。
接下來的鹿鳴宴就邁入正題,一眾考生開始吟詩作詞。陳清澹只寫了兩首還算出眾的詩,其他時候就不再出風頭了,讓其他考生表現。爭一時的風光沒意思,不如把這個機會用來籠絡人心。
主考官暗暗讚賞,如此年輕就能知進退,的確是個人才,各種方面意義上的人才。
酒過三巡,巡撫笑道:「子澈,你已過及冠之年,可曾定下婚約?」
主考官也支棱起耳朵,如果陳清澹還沒有婚配,他倒是想要做個媒。
陳清澹道:「學生已在幾月前便與姜家姑娘結親了?」
主考官微微一怔,「可是姜首.....姜竹言老先生的孫女?」
「正是。」
「好啊。」主考官連連點頭,眼中似有淚水朦朧,「一別經年,我已經許久不曾見過姜老先生了。他曾教導過我一段時間,可惜未能結成師生。」
主考官說到這里,擺擺手就不再繼續回憶往昔了。
鹿鳴宴主賓皆歡,除了廣陵府知府不太高興外,其他人都很愉快。
本來一眾考生還擔心陳清澹太耀眼,不能給他們表現的機會。沒想到陳清澹居然如此仁善,給他們讓出了許多時間,這怎麼能不讓人感動呢?
鹿鳴宴結束後,陳清澹的名聲愈勝。
大婚之前,陳清澹就在平州府買了一座宅子。在聽聞陳清澹通過鄉試後,姜蘇雪就帶著丫鬟僕人把宅子裝飾一新,一些舊的家具都搬出去,換成了新打造的桌椅。
日後陳清澹就是舉人了,哪怕不繼續往上考,也可以去做個知縣。家中來往的客人必定越來越尊貴,姜蘇雪總不能讓陳清澹丟了面子。她按照夢中陳清澹的喜好,將整個宅子都翻新了一遍。
待陳清澹折返平州府時,剛一踏入家門,就愣在了門口。他恍然間,以為自己回到了前世,那時他和姜蘇雪住在縣衙後院,裝飾便是如此,就連門口的影壁都一模一樣。
「夫君。」姜蘇雪笑著替他脫下外衣。
陳清澹不自在地換上新衣裳,試探道:「怎麼想到把家裡裝城這個樣子?」
姜蘇雪道:「夫君不喜歡嗎?」
陳清澹幾乎疫情確定姜蘇雪也是重生之人了,他卻沒有拆穿,前世的記憶著實不堪提起。他輕咳一聲,「喜歡。今日休整一番,應該去姜府告訴爺爺一聲。」
「禮品都已經準備好了,還有周先生的禮也都備齊全了。」姜蘇雪把換下來的衣服疊好,交給旁邊的丫鬟,「你不在的這幾日有很多富紳送來賀禮,我都給你推辭了。」
陳清澹回憶起前世的姜蘇雪,她也是這般周全。那時陳清澹還是一個躲在自己世界裡的宅男,不喜與人結交,能在青雲縣那麼快就站穩腳跟,離不開姜蘇雪的幫助。
「有勞你了。」陳清澹說道。
姜蘇雪欲言又止,她回想起夢中的陳清澹也是這般疏遠客氣,但那天的髮簪也說明陳清澹對她並非無意.......姜蘇雪想不明白為何他忽冷忽熱忽遠忽近,不過她不要像夢中一樣眼看著二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姜蘇雪一改往日的矜持,笑道:「夫君這是哪裡話?你我夫妻本是一體。」
「......」陳清澹被姜蘇雪給嚇到了,這還是他認識的姜蘇雪嗎?重生真的可以讓一個人脫胎換骨?他有點搞不明白她在想什麼了。
旁邊的兩個丫鬟臉對著臉,抿嘴一笑。
「老爺,夫人!」小廝一溜煙跑進來,「姜府送來了賀禮。」
陳清澹道:「倒是我失禮了。」他著急忙慌地穿好衣裳,趕緊拉著姜蘇雪去姜府。
一到姜府門口,陳清澹就見到了姜蘇雪的父親。
姜父一臉趾高氣昂的樣子,看來就是在等著陳清澹上門。
姜蘇雪臉色微白,當初她父親想要把她隨便嫁給一個紈絝子弟,如今見到陳清澹出息人了,這是過來做什麼?反正沒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