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希看了會熱鬧就拉著傅言深坐在三樓臨窗的雅閣,燒茶慢酌,迎著中秋涼爽的微風,真是好生愜意。
閔希扭頭看看傅言深,果然夫君在安安靜靜地喝茶,對上他的視線,不由也跟著笑。
閔希笑道:「夫君,要不要搬來這裡住幾天?」
傅言深笑道:「都可以。」
這兩些天兩人都在郡城裡遊山玩水,玩得不亦樂乎,忘了學習。
閔希拉著傅言深到沒有人的地方,在山林間縱馬,他已經許久沒有坐馬了,有些微寒的風,讓他感覺回到了年幼。
他駕馬跑得許快,回頭一看傅言深慢悠悠的走在後面,他情不自禁地笑起來,他夫君竟然不怕坐馬。
想起新婚那一日,夫君坐在高頭大馬上,紅衣墨冠,俊得很雅,年幼時記憶中模糊的探花郎有了容顏。
閔希覺得他夫君與其中狀元,說不定中探花郎的概率更高些。
但他不敢說。
男人走的近了,笑問他道:「笑什麼?」
閔希笑著搖搖頭,繼續往前走。
突然來了些興致笑道:「夫君,要不要我教你幾個招式?」
他不是沒教過,但傅言深有點手腳不協調。他心血來潮,又想教了。
傅言深嘴角抽了抽:「好吧。」
別人的一招一式殺氣凜然,他的一招一式被分解成了一個個動作,要過一會兒他才能反應出下一個動作。
把閔希逗得直樂。
傅言深有些尷尬道:「等我練熟了……」
話說完,張張嘴,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說。
抿了抿唇,扯扯嘴角:「現在他們也打不到我!」
「嗯嗯。」閔希笑著點點頭。
確實是的,他夫君手腳動作不協調,但是悟性高,練的時候不行,實操的時候還是可以的。
同樣的招式打他,最多打兩次,第三次就打不到了。
閔希頗有耐心的慢慢教著他夫君武術,雖然見效不甚。
一轉眼到了十月,兩人坐在馬上看著金黃的稻穀,這個時候已經要秋收了,可以看到,某些田地已經有農民下場去割水稻。
如今,閔希跟傅言深在官道上隨意走動,去到哪個城鎮就在哪裡歇息遊玩。
這天來到一個陌生的小村,將馬放在河畔上吃草,兩人看著旁邊的村民割水稻,閔希還沒有割過,他割過草,感覺跟割草差不多,但也想體驗一下。
農戶看這小哥兒一直看著,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笑著招呼他們過來。
稻穗金黃,割了一束握在手中握著稻穀的尾巴,只感覺頭部沉甸甸的。
閔希心中油然而生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就是豐收。
閔希扭頭看向傅言深:「夫君有割過稻穀嗎?」
傅言深點頭:「嗯。」
閔希頗為意外:「啊?」
之前不知道,後來搜刮回傅家的時候,他夫君家可不是一般的豐厚,在鄉下那可是妥妥的地主。
「年幼的時候,母親讓割過,說是不忘本。」傅言深頓了頓道:「不過這記憶很遙遠了,只記得這鐮刀我好像摸過。」
他轉了轉手中的鐮刀,割禾的姿勢確實比閔希這種純新手嫻熟許多。
十月朝晨天氣很涼,出了太陽之後,越發的炙熱,割著稻穀,不一會就出了汗,衣服一件又一件的褪去,閔希放下鐮刀就此告辭。
農戶還想留他們吃一頓飯再走,閔希笑著揮手離開。
算算時間,夫君是否中舉,應該已見分曉。
他此番是刻意出來,閔府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也不想管。
不用想,他也能猜到,他父親大概率已經不在了,至於家屬,男子流放,女子哥兒幼童不是入奴籍變賣,就是充公。
至於閔家的家產,還是老老實實的,不要想了。
閔希跟傅言深回到村中,一進村立刻引起孩童騷動,各自家人探出頭來。
一群人忙忙碌碌的撒花,放鞭炮。
閔希跟傅言深都坐在高頭大馬上,還好馬兒沒被鞭炮聲驚到。
他們如此一番舉動,不用說閔希就知道夫君中舉了。
香兒歡天喜地的迎接上去,喜氣洋洋道:「姑爺中了,姑爺中了!」
一路迎到家裡面,等笑過後,香兒看著他們有很多話要說,但是又欲言又止。
閔希先喝了一口茶,撇了一眼香兒道:「閔府被抄家啦?」
香兒立刻鬆了一口氣,驚訝道:「少爺,你都知道啦!你是去看了榜文嗎?」
閔希慢悠悠的放下茶杯:「沒有,猜的。」
香兒的神情變得嚴肅:「但是有一件事情,少爺你肯定不知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