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一說,大家紛紛附和。
閔希心中欣慰,笑道:「多謝大家。」
黃志麗說做就做,索性也不回去了,這便到院裡抽了板凳出來,坐在那裡刺繡。
夫夫倆拿過收拾好的行李,告別一眾鄉親,這便出發了。
到了縣衙門口好幾輛馬車,已經等候在側。
傅言深上前遞了文書。
衙役一見文書,笑道:「原來傅相公來了,快裡邊請,快裡邊請!」
小夫夫倆相視一眼。
傅言深道:「進裡面是做甚?」
「這不晌午了麼?先到裡面吃喝一頓,然後大家好一起趕路!」
傅言深又看了一眼夫郎,閔希點頭,傅言深便拉著夫郎跟著一起進去了。
縣衙里擺著一個個八仙桌,上面擺滿酒菜,早已經來了,不少人都落滿了座,傅言深拉著閔希隨便找了個少人地方坐。
他們來得都算遲了。
這縣是個大縣,趕考的書生還挺多,以前縣衙哪裡管這個,今日竟然大擺宴席,還要送上郡府!
閔希感嘆:「這麼多人!」
放眼看去,有不少考生帶人,有帶媳婦,有帶爹娘。
但是吃飯還要拉著夫郎手的,獨他相公一個!
傅言深只往夫郎碗裡框框夾菜道:「多吃一些!」
閔希羞怯地掙扎一下道:「夫君,吃飯我也得有手才行。」
傅言深道:「我也可以餵。」
閔希羞得推了他一把,傅言深這才悻悻地收手。
小兩口吃著自己的飯,也不管那些阿諛奉承。
許多書生走席敬酒,走到傅言深這邊,這人根本聽也沒聽,悶頭吃飯。閔希甚是尷尬,但也只能當做沒聽到。
夫君實在冰寒,其他人都被他凍得退避三舍,這桌就他們兩人。
閔希默然吃飯,突然在穿梭的人流中掃到一道有幾分熟悉的身影,一怔。
「怎麼不吃了?」
夫君溫和的聲音響在耳畔,閔希機械地扯扯他的衣袖。
傅言深順著他目光看去,眉頭凝起。
他一眼就看到了之前請他喝酒的那位貴公子。
目光對上,那人一笑,舉著酒杯,文質彬彬地往這邊走來。
走的近了,阮或目光掃到傅言深,只覺渾身一顫,這人依然想刀他!
不是,給他尋了如此好的一個夫郎,方才他進來的時候都一直拉著夫郎,萬分體貼甚至連座位都給夫郎搬好,還給夫郎夾菜。一個冷冰冰的人,竟然能如此去照顧一個哥兒,可見喜歡之甚。
這不挺滿意這樁婚事的麼?
只是為何他還想刀自己!
真是寒氣逼人,難怪他們方圓幾桌都沒人落座!
阮或差一點就要被冰得後退,硬著頭皮忍了。
然而還沒靠近。
傅言深一下子起身,橫在他跟前,將夫郎護在了身後,寒聲道:「你來做甚!」
阮或:「!」
這一個鄉野男子異常高,居高臨下看下來,他又想起前世悲慘的經歷,渾身都在顫抖。
說話都顫了幾分:「兄台,你別生氣我,我也算你們兩位的媒人吧?」
閔希知道這人身份尊貴,絕非自己夫君惹得起的,連忙扯扯夫君的衣袖,自己也站了起來,走到了夫君前方,笑吟吟欠身道:「多謝公子牽線之恩。」
阮或看到了自己的菩薩,鬆了一口氣,道:「不必客氣不必客氣……」
但是一抬頭又看到那尊冷麵的殺神,又是一個膽顫,趕緊挪開目光,不敢再看。
「公子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阮或道:「呃,我、我也是考生。」
閔希:「哦?」
這讓他覺得納悶,這位可是京城來的,為何會在他們小小縣城考秀才?
阮或沒有過多解釋,笑道:「兩位不介意我敬兩位一杯吧?」
閔希轉身,倒了兩杯酒,一杯給夫君,一杯自己拿著,抬起酒杯,道:「多謝公子牽線之恩,閔希先干為敬。」
說罷他將酒一飲而盡,一手扶著衣袖,將酒杯微往下滴,半滴酒也沒剩。
阮或贊道:「閔公子好酒量!」
閔希不動聲色地碰了碰夫君,他夫君心不甘情不願舉了杯,隨便一飲而盡,隨意將酒杯半倒,沒有酒滴下,一句話不說,講杯子放回酒桌上。
夫君對這人充滿敵意,閔希實在無法說服。
閔希只能說:「抱歉,請多多海涵。」
其實他也不想與這人有來往,只希望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