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姨眼神躲閃,卻也很悲哀,「我勸過的,但是佩佩不聽,我沒辦法……」
「那就是知道了。」
也是,偷情數十年。
自然要有人替他們打掩護。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我聽佩佩說你現在也有了新的人,那過去的事咱們就讓他過去吧,你們的情誼還在……」何姨哽咽,「阿姨是真心喜歡你,也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女孩。」
「阿姨,我從不善良。」
葉璇靜靜想著,「那年,我也只是想對您善良而已。」
她只是個普通人而不是善人。
她對何姨好,是因為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母愛。
所以遇到對她不好的人,她也會睚眥必報還回去。
何姨卻從她的話里覺出深意,不可置信,「所以佩佩說的沒錯,培延的事真的是你做的?……葉璇,你怎麼這麼狠心,佩佩還大著個肚子,你怎麼能把培延弄到警察局裡,你的心也太黑了……」
葉璇笑了笑,「或許吧。」
何姨抽噎,盯著她,是委屈是頹喪,「從前佩佩說的我還不信,但現在我明白了,你無父無母,所以無情無義,你根本就不是個正常人!培延不過就是出軌了,至於你把他的工作搞砸,還把他關起來,你好惡毒啊……」
葉璇再次沉默了會兒,仍是笑笑。
「是啊,我沒有爸爸媽媽。」她慢慢吞下這根由她曾經親近的人扎向她心口的一根刺,「您向著您的女兒,替她辯護,我能理解,因為這是人之常情。但我沒有爸爸媽媽,所以我只能自己向著自己。」
「我自私、惡毒、黑心,不是個正常人。」
「我都承認。」
「但有一點,我想我要告訴您,我沒有神通廣大到讓沈培延變成這樣,如果沈培延沒做那些惡事,他的工作就不會被辭退;如果沈培延沒有試圖誣陷我的項目,現在也不會因為迴旋鏢而自己進了局子。」
「究根到底,這一切都是他做的惡,誰也怪不了。」
……
向晨正在總裁辦玩著他的多米諾骨牌。
玩到一半,看見葉璇上來了。
她和平時沒什麼區別,依舊情緒鎮定,將文件放到他面前,「等秦總回來,拿給他看。」
「哦。」
向晨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卻總覺得哪裡不對。
葉璇下樓,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唐虹偷偷瞄了她一眼,「葉經理,剛才沒事吧?」
「沒事。」葉璇笑。
唐虹只是知道葉璇跟個婦人在外糾纏了會兒,具體什麼情況不知道,但看著那婦人聲淚涕下的模樣,好像鬧得不太好。
她還是勸了下,「如果您有事,就先去休息,今天這兒我來。」
葉璇微默,扭頭看向她,「女兒今天不用接嗎?」
「用啊,她哪天不用接,但您要有事我就把她丟給我老公。」唐虹拍拍她的肩,像朋友那樣,「心情不好的話等我會兒,我工位還放著給我女兒買的糖山楂球,吃了心情會好點。」
葉璇失笑,「唐總監是拿我小孩哄嗎?」
唐虹也笑,「誰還沒當過小孩呢。」
工作結束後,葉璇先行回了家。
秦郅誠燒剛退沒多久,就去處理許泊的事,回來要晚些,讓保姆給她做了晚飯才走。
她如平常一般,自己一個人走在餐桌旁,吃著菜。
沒吃多少,還剩了很多,她挨個放進冰箱裡。
坐到客廳,找了個電影看。
……
不得不說,沈培延很聰明。
他在智華幹了這麼多年,很滑,再跟許泊合作之前就防了他一手,此刻更是將自己摘得乾淨。
幾天的審訊和調查下來,沈培延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比許泊難搞得多。
而許泊那邊,許家倒是依舊在不厭其煩的騷擾著秦家,在他們看來,只要罪一天不判下來,許泊就還有逃離的可能。
被金錢滋養了太久,他們已經喪失掉人的三觀,只想著將許泊救回來。分毫不提及他所犯下的罪過。
秦郅誠忙到九點,風塵僕僕。
向晨來接他時,坐在後排,將筆記本發來,有文件需要他過目。
秦郅誠掃視的同時,淡聲詢問,「葉璇呢。」
他發了消息,但沒回。
「葉經理早就下班了,應該在家。」向晨猶豫一秒,又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總感覺葉經理今天有點怪怪的。」
秦郅誠掃視的文件的目光微頓。
他將筆記本闔上,又發去了消息。
無人回應。
電話,無人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