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輩怎麼了。」
院外,傳來周女士的聲音,「你為老不尊,衝著孩子瘋叫,你指望誰能尊重你?!」
這場戲,就要迎來高潮了。
葉璇拭目以待。
秦父正要反口咬回去,「啪」的一下。
周女士拿著一沓文件摔在了他的臉上,空中紙紛飛,落到地面。
「跟你結婚這麼多年,我一直告誡自己要體面,就算是為了孩子們,再不喜歡再不願意也要給你留點體面,可你呢,你想過我的孩子們嗎?!」周女士語氣冷清,「既然你不尊重我的孩子,我也不會給你的孩子留面子!」
秦家親戚都愣住,沒明白什麼意思。
「什麼你的孩子我的孩子,嫂子……你在說什麼。」
「許泊,是他秦盛的私生子!」
正在抽泣的趙副院長一怔,整個許宅上下都安靜下來。
秦父瞳孔驟縮,「你胡說八道什麼?」
秦父原名秦盛,後做了虧心事找了大師算過,改名秦賀國,所以當周女士念出秦盛這個名字時,大家都先反應了下,才看向秦父。
遲來一步的蘇馨安和秦郅源也愣在原地。
「白紙黑字在上面,你敢不認?」周女士冷笑,「醫院的證明,你如果不怕丟人,就再去演一次,看看到底是誰在胡說八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趙副院長動了動乾澀的唇,「什麼叫,許泊是他的兒子。」
周女士面冷,「我也不過才知道,他秦盛有了私生子,高價買回來,又騙你們是孤兒,托你們領養。」
領養這事趙副院長知情,可……
她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居然是私生子,還是秦家的私生子……
她頭昏腦漲,試圖站起來,卻險些一腳栽下去。
許嫻也是震驚加痛哭,扶著母親,不比趙副院長看上去好多少。
不知過了多久,趙副院長終於被迫接受了這個事實。她閉著眸子,一滴淚緩緩從面頰滑過。
「私生子就私生子……」她哽咽,「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的兒子。」
「就算你們看在我這些年被騙,被你們騙著養你們兒子的份上,求求你們,把小泊救出來,我們娘倆不能沒有他……他可還小,沒受過罪。」
趙副院長哭的太厲害,半跪坐在地上,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周女士卻只是漠然地看著。
「阿姨……阿姨……」許嫻慌張爬過去,拽著周女士的褲腿,「你不能這麼狠心,我媽媽也被欺騙了這麼多年,求您先把許泊救出來再說,過去的一切我們都既往不咎,我不恨秦郅誠了,也不怪您了好不好……」
葉璇其實很想把她扒開。
但她沒有。
因為今天是屬於周女士的。該由她自己反擊壓榨了自己這麼多年的道德綁架。
周女士望向許嫻的眼神,看著她眼眶中的淚。
「小嫻。」
「嗯……嗯。」
「你害我孫兒的時候,也會這樣哭嗎?」
「你作為醫生,卻餵給那麼點個小孩子吃杏的時候,會感到愧疚嗎?」
許嫻身子一顫,望著周女士的眼神徹底傻掉,淚掉得更狠,被嚇得連哭都沒了聲音。
後來的秦郅源眼皮也是一抖:「?」
這又是什麼情況。
他兒子被害了?
什麼時候的事?
他怎麼不知道?
「……你們又在高尚些什麼?」許嫻走投無路,哭泣著仰面去看秦郅誠,悽慘笑了:「如果不是秦家,我們許家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許家能有今天的下場,只怪你們自己。」秦郅誠靜靜看著許嫻,沉默良久,「好自為之。」
今天,大概是過得最亂的一天。
於某些人而言,是瀕臨地獄。
於某些人而言,卻是重生。
許泊掉包崑崙這件事,其實沒用到什麼手段,不過是強權之下買通了醫院裡的醫生。
都說重金之下必有莽夫,這句話其實不假。
而且許泊已經給自己找好了退路,就是——沈培延。
但偏偏,沈培延在預感他要甩鍋之前,找到了那潛逃在外的醫生,反將一軍。
警察局裡許泊萎靡不振,一言不發。
「我們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一言不發並不會對你的最終判定有什麼影響。」
他眼皮顫了顫,仍是不吭聲。
他固執的覺得自己不會這麼被關,姐姐,媽媽,包括郅誠哥都會救他的。
所以他一直死死咬緊牙關不出聲。
這件事說到底沒什麼,不過就是掉包了個器械,那病人死他也不負直接責任,仍然是醫療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