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女士問:「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秦郅誠沒答,徑直走回樓上。
周女士還疑惑著,不知道他幹嘛去,十分鐘後,一身西裝的秦郅誠下來。
培培眼前一亮:「叔叔!帥!帥叔叔!」
「……」周女士皺眉,「你好誇張啊秦郅誠,去趟許家有必要這樣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今天結婚去呢。」
秦郅誠站在鏡前,系領帶。
周女士嘴裡的揶揄還未停止,直到,他一聲清清淡淡的媽。
周女士暫時停嘴,「幹嘛?」
「戶口本在哪。」他將領帶打好,在鏡中沉靜而緩緩的抬眸,與周女士對視。
周女士一愣。
眨了眨眼,笑一聲。
反應過來後,又笑了聲。
——
在帶著身份證去找秦郅誠結婚的路上,葉璇一路通行,過了七個綠燈。
她這輩子,收到過八次正式的求婚。
每次都很隆重,單膝下跪,有禮物,有觀眾。
但換來的,是八年的背叛。
而這第九次什麼都沒有的求婚,來自另外一個人的求婚,她選擇了答應。
可能這就是註定好的。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命中注定。
抵達目的地,葉璇攏了攏身上的大衣,下車。
和對面的秦郅誠視線相撞。
「秦總。」
對方輕輕頷首。
兩人都是完全公事公辦的態度。
進民政局前,葉璇補了個妝,秦郅誠的手機一直在響。
「是有別的什麼事嗎?」葉璇說,「不然您先忙。」
秦郅誠說:「沒有。」
他將不斷亮起的手機屏幕反叩,放進口袋。
那邊打了無數個沒人接通,許泊抬手,摁住許嫻拿他手機打電話的手:「郅誠哥在忙,別打了。」
許嫻憤怒拂開他的手。
她不停點著撥通鍵,「他必須來,我的邀請他一次都沒有少來過,今天也一定會來的……」
是家宴,是許嫻的升職宴,也是只有秦許兩家的家宴。
之前,秦郅誠每次都到。
這次卻只送了一件禮物過來。
還是助理挑選的,一件沒有任何心意的首飾。
許泊皺眉:「是,是每次都來,可你不每次都還挖苦郅誠哥嗎?人家帶著禮物來了,你又是傷春悲秋說自己要是有爸就好了,又是發瘋衝著郅誠哥大罵,誰還願意來?」
「許泊,你有沒有良心?」許嫻的聲音都跟著變了音調,「死的可也是你爸爸,如果沒有秦家,如果不是因為秦家,爸爸怎麼可能會死!」
許泊不知聽了這話多少遍,煩透了。
「祥林嫂是可悲,而你,是可恨。」他聲音泛冷,「你再這麼下去,別說是郅誠哥,就是我,也會被你煩透。」
電話始終顯示無人接通,許嫻眼眶通紅,情緒失控,推倒了桌上的宴席。
噼里啪啦,盤子酒杯碎了一地。
趙副院長拉著周女士進來,就看到這一幕。
趙副院長眉頭輕皺,趕緊用眼色吩咐傭人收拾現場,將鍋轉移給弟弟:「許泊,你什麼情況,幹什麼發這麼大脾氣?」
許泊知道許嫻不能在秦家人面前丟臉,緘默不言,把鍋背了。
許嫻胸口起伏,將頭扭到一邊去平息。
周女士看著地面的狼藉,始終是很淡的反應,彎腰拍拍培培,「去,讓小泊叔叔帶著你去後院玩。」
許嫻甚至等不及孩子走,抹了把淚,偏頭望向周女士:「阿姨,秦郅誠呢。」
周女士表情更淡了,卻反而笑了下。
「在忙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小嫻別等他了。」
「估計,也不太能等得到。」
……
今天是個良辰吉日,排隊的人很多。
排隊久了,不少女友就會親密的靠在男方身上,抑或是挽著手臂,還有坐在自帶的小馬紮上。
葉璇穿的八厘米高跟,在原地站久,忍不住活動腳踝。
下一秒,她的視線里多出了一條手臂。
葉璇頓了下,腦袋裡突然想到電視劇里那種娘娘搭在太監手臂上,覺得有點詭異。
「不用了秦總,我不搭。」
秦郅誠偏頭看她,「是讓你挽著。」
「……」
葉璇默默穿過他的手臂下側,輕輕挽住他,稍借力,輕抬一側腳跟,來回輪流著,總能歇息片刻。
秦郅誠的聲音自側響起,「你要是想搭,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