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玉珊進屋後那可就熱鬧多了。
她一會兒要喝熱茶,一會兒又挑剔屋裡的擺設不好,挨個挑了一遍刺,最後她又嫌棄靠窗的床榻位置不好。
說這話的時候,何玉珊一直瞧著潘玉蓮,顯然是瞧上了潘玉蓮睡得那個位置。
而潘玉蓮能慣著她?
出門在外,橫掃道德,做回自己。
潘玉蓮坐在床榻上屁股都不帶挪動的,換了衣裳後不知從哪尋摸了柄團扇,眉眼慵慵,悠然的給自己扇著風。
這一幕落在何玉珊的眼裡登時就氣的不行。
要不是礙著必須參選的規矩,何玉珊壓根都不會進宮來參選。
剛在院裡的時候,何玉珊就注意到了跟在潘文珺身後低著頭的潘玉蓮。
本想著大晉朝以文靜秀美為主,端莊清麗為佳,潘玉蓮又生的那般……自然該和個縮嘴鵪鶉似的小意溫順,唯唯諾諾的卑躬屈膝,卻不想一伸手就扎了滿手的刺。
越想越氣的何玉珊一甩繡被,發了脾氣,:「即知道這是秀女住的地方,怎不仔細些?!」
「便是這被褥生了陰餿霉氣的也叫人蓋?」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然被支使的團團轉的聽梅臉上不見絲毫惱氣。
她上前屈膝便是一禮,溫聲回道,:「回小主,自選秀開始,賴嬤嬤便派了宮人到這錦潤軒上上下下已清掃了許多遍。」
「只京中春夏之際多生濕氣……到底是奴婢們疏忽,還請小主恕罪。」
說著,聽梅又輕手輕腳的撿了被丟在地上的繡被,:「奴婢斗膽,敢問小主可是有喜歡的樣式?奴婢好去給您換了新的來。」
何玉珊看著聽梅低眉順眼的模樣氣才消了些,她哼了一聲,:「這才像話麼,去,給我換了蘭花樣式的來。」
「是。」
得了吩咐,聽梅又向屋裡的幾人屈膝行了一禮,隨後捧著被子走了出去。
潘玉蓮手中的團扇微頓。
雖說潘玉蓮同聽梅一致認為她們兩人只當初次入宮見面的好。
但瞧著聽梅離開的身影,潘玉蓮忽的在鼻尖處又猛然搖了兩下手裡的團扇。
隨後她抬眼看著何玉珊的方向,一邊蹙著眉搖頭晃腦像是驅散著臭氣,一邊尖酸刻薄的陰陽怪氣的道,:「誒呀呀,真是,一團臭氣,我可真倒霉,臭兮兮的悶死個人了。」
「你說誰呢?!」
「說誰,我說小狗呢,你信嗎?」
「你少在這裝瘋賣傻,這皇宮內院哪來的狗!」
「哦,你竟是看不見?哎呀呀,這倒是稀奇,明明就在這犬吠,我瞧見了,你卻瞧不見?」
很好,新的紛爭又開始了。
而在屋裡一片劍拔弩張的吵吵嚷嚷中,居中處卻是寧靜清奇的畫風。
寧靜憂鬱的美人雙手合十,垂首間輕誦:「阿彌陀佛,普照十方一切世界,願沉溺諸眾生速往無量光佛剎。十方三世一切佛,一切菩薩摩訶薩,摩訶般若波羅蜜。」
***
「我的掌事大人誒,您還坐得住。」
這幾日得在儲秀宮一道負責秀女起居的姑姑張芹,一臉晦氣的匆匆進了屋。
裡屋坐著的曾掌事正在冊子上記著什麼,聞聲她頭也不抬的道,:「怎麼,可是天塌了,地陷了?」
「天?天沒塌,地沒陷。」
「哦,那可是宮中忽然來了旨意?」
張芹下意識的搖搖頭,:「沒有。」
曾掌事一手翻著冊子,一手指了指身前的凳子,笑道,:「即是天沒塌地沒陷的,宮中又無旨意,我有什麼坐不住的?」
「嗐,還不是因著這次入宮的秀女。」
張芹走近幾步坐在凳上,指名道姓的說:「就是錦潤軒住的那幾位主。」
歷來進宮參選的待選秀女們不說是戰戰兢兢吧,就只說哪一個不是規規矩矩的萬事小心?
好,就算是要生事端,那也是過幾日熟悉了宮中後暗暗鬥法。
可偏偏此次『臥龍鳳雛』就這麼水靈靈的撞上了。
好傢夥,這秀女才入宮,甚至都還沒上第一頓飯呢,就鬧開的確實是第一次見。
更叫張芹頭疼的是,若是這對「天秀」乾脆的壞了規矩還好說,只稟明上去趕了出宮就是。
可秀女到底和宮女們不一樣,打不得,罵不得,甚至秀女僅僅只是相互吵嚷幾句,也斷然沒有因此趕出去的規矩。
不上不下的卡在這,那就得時時小心注意著。
這種明知有坑,卻不知這坑大小,也不知什麼時候踩下去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這才剛開始就被『臥龍鳳雛「聯手上嘴臉,心頭陰烏烏的張姑姑砸著手直嘆氣,:「這才入宮,這才是入宮的第一日啊。」
「我瞧著這兩位……往後且還有的鬧呢。」
見張芹愁眉苦臉的模樣,曾掌事笑著搖搖頭,她收好冊子站起身,:「都進宮這麼些年了,你還是這般風動草先覺的模樣,事還沒壞呢,你自個就先一驚一乍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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