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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晚榆:「航班?從朝歌機場飛嗎?那你怎麼不早說?我打個車不就行了?或者我先送你去機場再自己開回來。」

賀輕舟笑著,寬慰她心:「沒事,等會兒肖融開車,我正好過來接他。」

桑晚榆心裡這才好受了些:「哦。」

但不知該不該說湊巧,賀輕舟前腳剛走,桑晚榆的御用編輯就過來了。

桑晚榆是在快下班的時候,收到了吳隼的消息,說她已經到達臨川,問她有沒有時間提前碰面。

吳隼就是之前《旗幟》和《脊樑》兩本書的編輯,也是還未出版的《步履》的編輯。如今,《步履》進程過半,所以兩個人前幾天便約好了碰一下,只不過,吳隼到的時間,比原定的提前了三天,但桑晚榆今晚的時間正好空出來,所以還挺湊巧的。

下班後,桑晚榆找了家很有特色並且口碑很好的本家菜館,請她吃飯。

等餐上齊的功夫,桑晚榆問她:「你怎麼這麼早過來了?」

吳隼有些澀然地笑了下,說:「在城裡待不下去,太難受了,早點出來,放放風。」

當今的年輕人,只要有點上進心,哪個壓力不大,所以桑晚榆聽了這話,沒覺得她小題大做,而是點點頭,表示很是理解。

後來,等餐上齊,吳隼又點了兩瓶酒。

知道她心裡不痛快,桑晚榆便也沒阻止,讓她放開了喝。

一杯酒下肚後,吳隼看著對面人,忽然問了句:「晚榆,你說,文學有什麼用?」

知道她此問的意圖不是在尋求答案,桑晚榆便抬起眸,無聲地看向她,給她空間讓她肆意發泄。

「我從小就是那種心事很重、心思格外敏感的人,所以我喜歡文字,覺得只有文字能拯救我,於是大學學了文學專業,後來畢業又當了編輯,確實,編輯這個工作沒讓我餓死,然後呢?」

「我現在才知道,文學不是精神高地,出版社更不是世外桃源。」

「這裡有複雜的人際關係,有一點都不體面的薪資,有著並不透明的晉升渠道。」

「前幾天,當屬於我的升職機會,被有後台的人搶走的時候,我是真的很想把手中的東西摔在領導臉上,瀟灑走人。」

「但我不敢,現在的就業環境這麼險峻,誰知道辭職後還能不能找到工作,我也沒資本去躺平。」

「我回顧我這幾年,也算是兢兢業業,沒有渾噩度日,但為什麼,我還是這樣失敗,我離世俗意義上的成功,好遠好遠。」

「我知人生,難求得圓滿。」

「我也從沒奢望過圓滿。」

「我連一分耕耘一分收穫都沒有奢望過。」

「我只是想耕耘十分,能讓我收穫哪怕一分,但為什麼連這樣一個願望,我都難以求得。」

「我聽人說,人過得好之後,才會原諒很多事情。」

「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過得好,我好像永遠走不到天明。」

「這個時代,好像就是不需要文科生,更別說文學。」

「晚榆,你知道嗎?我知道自己晉升失敗後,還接到了我媽的電話,催我結婚,罵我當初不聽她的考公務員,還說我年紀大了根本沒有人要,那一刻,我感覺壓力快把我穿透了。」

「我當時站在27層,看著樓下的車來車往,突然就覺得好想跳下去。」

「當然,我沒跳。」

「因為,我忽然想起來,我要是不回去餵我的狗狗,它會餓死的。」

「所以,你已經給自己找到破局之道了,不是嗎?」傾聽一路,桑晚榆終於開口。

吳隼看著她的眼睛,微微怔忡。

桑晚榆輕聲說道:「我知曉個人選擇在時代洪流面前的勢單力薄與無能為力。」

「但當浪潮褪去,尋常小事,最為珍貴。」

「所以,只要你好好生活,好好對待自己的生命,就不難求得。」

——天長地遠,但總會求得。

後來,等兩人走出餐廳,天色已晚。

經過剛才的痛哭和發泄,吳隼看著眼前的茫茫夜色,忽然心潮開闊,真誠道了句:「謝謝你啊,晚榆。」

她知道,能有這樣一個傾聽者,何其難得。

桑晚榆笑著,目光真誠:「不謝。」

說完,兩人又往前走了幾步,也是在這個時候,桑晚榆在拐角的路燈下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認出是誰後,她便喊了聲:「奶奶。」

老人聞言轉身,一眼就認出了桑晚榆,笑著跟她打招呼:「晚榆啊,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

「你看,」老人舉起手中的葉子,目光和語氣都雀躍生動,「這是我剛從路上摘的楓葉,等我做成書籤,回頭送你啊。」

「好的,謝謝奶奶。」

吳隼站在她旁邊,看著這個滿頭白髮、卻打理得很乾淨,穿著粗布粗衣、卻整潔得體的老人,心中忽然有了個猜測。

等告別後,吳隼問:「她是不是就是《脊樑》中的那個田間詩人,廖冬花?」

桑晚榆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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